丹陽!
眾人驚詫莫名,明明孫瞎子入寇之地在丹徒,丹徒縣屬於吳郡管轄,又與丹陽有什麼關係?
劉謹在之前的一個橘子西邊又放了一枚橘瓣,沉聲道:“你們想一想,家父完全掌控吳郡,對誰的威脅最大?”
雖然目前劉繇隻能控製曲阿一縣,但是吳郡太守盛憲早已經表達了對劉繇的忠心,也就意味著劉繇完全掌控吳郡應該隻是時間問題。吳郡一旦在手,又豈容臥榻之旁,他人酣睡?
“少主公是說丹陽太守吳景與丹陽都尉孫賁暗中動了手腳?”一向對政治極不敏感的太史慈此時也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
“不會,不會。子慎你有所不知,之前劉使君應朝廷之詔南下揚州時,揚州州治壽春為袁術所據,還是丹陽太守吳景派人邀請使君渡江而東,立足曲阿,他們又擔心什麼呢?”太史慈是這件事情的見證人,自然不覺得吳景有背叛劉繇的動機與理由。
“是啊,太史校尉說的極是,主公曾經也說,若沒有吳景孫賁,恐無法於揚州立足。”滕胄想起劉繇說的話,也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劉謹沒有立即反駁二人,笑道:“我聽說吳郡南部都尉朱治乃是破虜將軍孫堅的舊部,孫堅雖死,然朱治與其餘部關係密切,此傳言有幾分真假?”
太史慈笑道:“這件事是真的,在整個吳郡,不是什麼秘密。不過孫堅死後,朱治與孫堅舊部並無聯係啊。”太史慈之前在劉繇帳中雖未參與機要,但劉繇議事並不避他。
劉謹從懷裡掏出一張五寸大小的錦囊,錦囊以精美的吳錦織成,他打開錦囊,從錦囊中取出一張紙條,遞給太史慈,慢悠悠的道:“這是子將先生送過來的密信,信中說丹陽都尉與丹陽南部都尉朱治秘密會盟,意欲借吳郡太守盛憲病重之時,竊奪吳郡大權。而且,有種種跡象表明,朱治與丹陽都尉孫賁曾在烏程縣秘密會麵,具體兩人密謀了什麼,尚不得而知。子將先生讓我們小心提防吳景與孫賁。”
這···
眾人麵麵相覷。
吳景孫賁迎劉繇於曲阿這件事大家是知道的。
可是,這轉變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要知道,若孫瞎子真與孫賁等人有關係,那現在劉謹所麵臨的敵人可就難纏的多了。劉謹目前手中能用的兵馬不足五千人,除了兩千編練較為齊整的軍隊外,其餘三千人都是從流民中臨時揀選的,訓練不足,戰鬥力不強,要用這樣一支弱軍去麵對凶悍的孫瞎子以及山越諸部,恐怕結果要打個一個大大的問號。
後世的劉謹不是一個優秀到讓人發指的學霸,但也算得上一個頂級曆史論壇的發燒友,尤其對漢末三國的曆史頗有自己的一番見解。沒想到曾經那些胡思亂想,會在這個特殊的時期,幫他更好的理清自己所處的困境。
劉繇擔任揚州刺史,就目前來看,政治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畢竟整個揚州,除了袁術掌控江北核心九江郡,豫章、丹陽、吳郡以及會稽諸郡皆持觀望之態,這些地方勢力更多的隻是想將劉繇這塊朝廷欽封的招牌豎起來,幫助他們對抗袁術的鯨吞而已。
當初丹陽太守吳景,丹陽都尉孫賁等人迎接劉繇來江東,自然也是存了這個心思。
沒有人真正願意看到一個漢室宗親在江東之地崛起。
所以,劉繇目前所控製的地方,不過一個曲阿縣而已。
劉謹是劉繇的庶出長子,他有義務有使命給自己的父親剪除一些障礙。
丹徒便是劉謹首選之地。
一方麵丹徒是長江下遊要塞,也是曲阿的北部屏障,戰略地位極為重要;另一方麵,丹徒近海,有海運之利,麵向江北廣陵郡的江都縣,若能好好利用,無疑是溝通東西南北的樞紐之地。要知道,江都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揚州啊。
隻是劉謹能看到的東西,旁人必然也能看到。再加上,劉繇入主曲阿之後的一係列利民政策,深得民心,愛民如子的美名自然也廣為流傳。無論是袁術陣營還是之前示好的吳景陣營,對目前這個局麵終究是不想看到的。
“少主公,若果真孫吳二人與孫瞎子有聯係,那我們該如何應對?”滕胄算得上是劉謹身邊有勇有謀的部屬了,聽劉謹一解釋,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三昧。
眾人這才明白劉謹的擔憂所在。
以一支弱旅獨自麵對三方強敵,確實不敢大意啊。
這道難題,有解嗎?
劉謹煩躁的支起胳膊,輕撫著自己的額頭,無論如何,自己必須成為主動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