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停泊於江口之上的一艘樓船上,孫瞎子一刀將一名海匪從肩頸處斜劈上去,連著半張臉,削去了一半,跌落在光滑的甲板上。
鮮血隨著甲板的縫隙,汨汨的流著。
回來報信的海匪沒想到孫瞎子會突然發難,都沒來的及反應,就身首異處。
“我弟弟就這樣死了?”他唯一的一隻獨眼狠狠的盯著甲板上的眾人,對於這場戰鬥,他是沒想到會打成這個樣子的。在他的潛意識裡,上次劉謹從他刀下逃脫不過是僥幸而已。所以,這一次他才選擇讓立功心切的小弟孫成帶兵上岸,沒想到這一彆竟是永彆。
“說,到底是誰殺死了我弟弟!”他厲聲喝問,死死的盯著另一名傳令兵。
同伴慘死,傳令兵早就三魂六魄去了一半,雙腿軟倒在地,吞吞吐吐的道:“二首領···是···是···被劉謹···所射殺。”
劉謹!
劉謹!
劉謹!
他奶奶的,那個粉頭粉麵的二世祖?
他能有這樣的武藝,他能有這樣的箭術?
誰會信?
“你確定不是彆人?”孫瞎子冷冷的問。
傳令兵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戰戰兢兢的道:“當時戰場上所有人都看見了,就是曾經在江灘上與大首領廝殺的那個少年。他不僅一箭射中了二首領,還一箭射殺了焦山帥任績!”傳令兵用儘全身的力氣將所看到的情景全部複述出來,然後頭埋在甲板上,心中大駭,整個身子都抖成了篩子。
也不知道能不能從殘暴的孫瞎子手中活下來。
“該死的劉謹,我要將他碎屍萬段!來人,傳令下去,所有人棄船登岸,全力破城,老子要將這北固山流民營殺得一個不留!”
他舉著刀,一條醒目的長疤從他的傷眼處一直蔓延到腦後,甚是瘮人,此時在江上水霧的籠罩中,顯得更加殘暴恐怖。
甲板上眾人知道他到了暴怒的邊緣,哪裡還敢相勸。
紛紛低頭應和。
也不管連續幾天的大雨,已經將江灘上乾潔的路麵變成了泥濘滿布的水灘。而這對於步戰羸弱的海匪來說是大忌,當然,在孫瞎子盛怒之下,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檔口去觸他的黴頭了。
······
秘密離開丹徒之後,劉謹僅僅帶了十餘名騎兵,沿著江邊的小道,穿過江乘縣,折而向南,在山道中過湖熟縣,秣陵縣,然後北上,渡過秦淮河,到達了秦淮河畔的石頭山。
沿路晝伏夜行,周彤已經帶著醫師返回了流民營,小鹿則隨著他前往石頭山。
一路上,確實看到周邊諸多山越宗帥都在緊鑼密鼓的集合兵馬,看他們的行動方向,確是有意往丹徒去的。
隻是會逢大雨,諸部落集合兵馬並不容易。
劉謹沒有理會他們,仍舊朝著自己的目的地石頭山疾進。
路上仔細記錄描畫諸縣的山川地理,道路分叉,竟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一個小冊子。
這是他初中時養成的記筆記的習慣。
他沒想到,有一天會回到一千多年前的三國時代記筆記。
十月下旬,終於抵達石頭山下。
石頭山山帥霍言部雖然以石頭山為名,但其主要的營寨還是在一側的金陵山上,金陵山是這一帶最大最高的山脈,僅僅一個金陵山,就分布著至少四個山越部落,以霍氏部落和唐氏部落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