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拊掌夜談,不知不覺竟已經是深夜。
安排許邵睡下,劉謹一個人出了彆院,來到山間的石階上踱步。
史大虎帶著侍衛遠遠地跟著,給了劉謹獨自思考的空間。
和許邵一番密談,讓他對劉繇有了更多的認識,也讓他對當前父親所處的環境有了更深入的思考。
袁術占據淮南九江郡,自稱揚州刺史,與徐州牧陶謙常年征戰,爭奪徐州霸權,是江淮之地最大的兩股軍閥勢力。劉繇能夠順利南下江東,以曲阿作為揚州刺史府的駐地,與徐州的支持是離不開的。
尤其是徐州下邳陳氏的支持,給了劉繇南下的第一桶金。
現在袁術與陶謙激戰正酣,劉繇又在吳郡站穩腳跟,從戰略上對袁術已經構成了鉗製。若能將吳景和孫賁趕出丹陽,則袁術在江東的勢力將會徹底被拔除。
這也是劉繇想要一鼓作氣,在今年想徹底將吳景、孫賁趕出江東的原因所在。
一個月,一個月。
時間對他們而言真的很不友好啊。
夜色朦朧,雖有淡淡的星光,但是漆黑的夜裡仍舊顯得過於暗淡了。
沿著石階向北而去,前麵有一處高台,高台北側則是筆直的懸崖峭壁,洶湧澎湃的大江就在峭壁下奔流東去。
高台上有一座了望樓,平時是作為軍事哨所來使用的。
劉謹漫步在高台上,一手扶住護欄,望著滔滔江水,心中感慨萬千。
一個月的時間對他來說並不友好,他必須在一個月的時間裡將稻穀種到田裡,將山越部落近二十萬人安撫好。同時還有丹徒縣數萬流民的安置,龍藏浦以北三縣政務軍務的處置,都是眼前必須去做的事情。
當然最重要的是軍隊的編練和整合。
戰爭並未遠去,他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太多太多。
心亂如麻,如履薄冰。
從紈絝子弟到少年有為的跨越,不是那麼容易的。
史大虎等數十名親衛打著火把,火把將亭子照的透亮。
“霍姑娘,少主公正在獨自思考問題,此時恐怕不宜相見···”說話的是史大虎。
他粗魯的聲音將劉謹從冥想中驚醒,轉過臉,才發現霍思身著山越的女兒裝扮,被史大虎攔在路上。
“退下。”劉謹沒想到霍思這個時候還沒睡。
於是讓史大虎放她過來。
子時已過,江邊的風有些刺骨的冷。
霍思手上擺著一件貂裘披風,她走過來,朝著劉謹道:“夜晚江風苦寒,這是家父的貂皮披風,你先披上。”
劉謹沒想到霍思竟是給自己送衣服來的,心中微訝之下,也不推辭,接過去趕緊披上。確實有些冷,之前還不覺得,此時被霍思一說,覺得更加的冷了。
劉謹示意史大虎等人走遠一些,他明白霍思這個時候來尋自己,可不僅僅是為了送一件披風。
了望樓旁設有專門放火把的孔洞,史大虎插了兩根火把,讓望江樓裡的光亮好一些,才帶人退到隱秘處。
霍思穿著裙袍,外麵搭了一件藍色的披風,她額頭上戴著銀飾吊墜,微暗的光線下顯得尤為嬌俏可人。苗條的身軀有著尋常女子不曾有的力量感,很奇怪的是,她今日腰間並未配刀。
劉謹留在她身邊的刀早已經取回。
還沒等劉謹開口,霍思卻率先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