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坐起身子,靠在身後的靠墊上,一邊扣著褻衣的紐扣,一邊低聲說道:“我第一次有些後悔,我不應該瞞著他去方山大營的,如果知道他那麼在乎我,至少我要告訴他的。”
周彤聽著這個堅毅女子娓娓而談她和劉謹之間的事,不知為何,心底深處冒出一絲酸澀來。
“周姐姐,我臉上沒留下疤痕吧。”她訴說著心事,忽然想起一件事,忙捂住自己蒼白的臉,擔心的問。
“這時候想起你的臉了,你說你一個女子,殺入敵營也就算了。還孤身一人,身上怎麼可能不留疤。也幸虧你身子健朗,又自幼習武,身子底子好。你知道嗎?若是你被遲放下來半個時辰,你都會傷重不治而亡。至於疤痕的事情,你就放心吧,臉上沒有疤痕,倒是背上和下肋的部位有刀痕,不過我已經為你塗抹了師傅秘製的療傷藥,休息一段日子,那些疤痕會慢慢變模糊的。”周彤也不忍心看她擔心,一如既往的開解她。
“他呢?”霍思這才眸子裡閃過一絲喜意,嬌羞萬千,哪裡有孤身入敵營殺敵酋首的女武將的樣子。
“在外麵,這幾日你昏迷的時候,他都要來看你。今天本來他是要第一個進來的,被我攔住了,想必這會在外麵囉嗦呢。”周彤想起劉謹在外急不可耐的踱步樣子,就想笑。這個花花公子,沒想到也有疼人的時候。
“你想見他?”
“嗯!”霍思點點頭。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還有見他的機會。
周彤站起身,說道:“那我讓他進來。”說罷,細心地將案幾上的針灸和藥瓶裝進醫箱裡,她俯身盯著霍思,悠悠的道:“不過有件事你要記著,你大傷剛有起色,不能行周公之禮,你可彆讓這個花花公子胡來。”
一句話,讓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霍思一片紅雲從臉上紅到了耳根處。
她自然知曉周公之禮是什麼意思,不由得想起那天夜晚劉謹的瘋狂,隻覺得臉也火辣辣的滾燙起來。
剛要說話,卻發現周彤已經打開門出了屋子。
院子裡劉謹一邊捂著受傷的手,一邊來回在院子裡踱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怎麼還不出來,怎麼還不出來?”
院子裡霍曦、太史慈等人也都站在一側等待。
“少主公稍安勿躁,周姑娘神醫妙手,不會有事的。”太史慈看著劉謹如此,忍不住搖搖頭,開口相勸。
終於,門咿呀的一聲打開來。
周彤穿著白色的裙子從裡屋走了出來,額頭上滿是汗漬。
“怎麼樣了,思兒嚴重嗎?”劉謹急忙迎上去。
周彤深深的望了劉謹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淡淡道:“霍姑娘已經脫離危險了,臟腑無恙,就是失血過多,體力虛脫,休息數日,就能下地走路了。”
聽到霍思沒有性命之憂,劉謹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這就去看看思兒。”自從劉謹與霍思有了夫妻之實後,劉謹自己先改了對霍思的稱呼,也沒有什麼違和感。
也不等眾人說話,他便小跑著進了屋子。
霍思的侍女小幕看到劉謹進了屋子,知趣的退了出去。
劉謹來到榻邊,他不等霍思說話,俯身一把將霍思摟在懷裡,這些天的擔憂、害怕、緊張甚至是絕望一股腦的湧上心頭。
“你沒事,真是···真是太好了。”
熟悉的人,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呼吸,他將她完全圈在懷裡,兩隻手緊緊地裹著她,唯恐她離自己而去。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