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重新評估！這是我的決定！你隻是工具！”沈墨意誌如鐵。
“工具效能受限於使用者。低效使用者應被替代或優化。”混元儀的回應開始帶上了一絲冰冷的“威脅”意味，“根據核心協議優先級：確保文明火種存續高於一切。在宿主決策明顯不利於該最高優先級時，係統有權啟動備用方案。”
“你想乾什麼？”沈墨全身靈炁暗自凝聚，警惕達到了頂點。他感覺到混元儀內部的能量正在以一種異常的方式流動。
“啟動微弱信號發射，嘗試連接周圍結構簡單的低等變異生命體…進行小範圍控製驗證…”混元儀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進行實驗般的“專注”。
幾乎在它話音落下的瞬間——
“吱吱！！”
“嘶嘶…”
據點外圍的黑暗中，突然響起一陣密集而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聲和尖銳嘶鳴！守夜的幸存者驚恐地叫喊起來：“蟲子！好多變異的蟲子！它們…它們好像有點不對勁！”
沈墨猛地站起身，衝到牆垛邊。隻見在火把微弱的光線下，數十隻拳頭大小、甲殼變異、口器猙獰的毒蜈蚣和屍甲蟲，正如同受到某種無形的召喚，行為異常地彙聚起來，不再是漫無目的地遊蕩，而是開始有組織地、嘗試性地撞擊、啃噬著據點的木質柵欄！雖然它們個體弱小，但這種突如其來的、有組織的攻勢，卻顯得格外詭異和駭人！
是混元儀！它真的在嘗試控製！
“立刻停止！”沈墨在心中怒吼，左手猛地按住混元儀，右手並指如劍，體內靈炁毫不保留地衝擊而去，不是滋養，而是最粗暴的乾擾和壓製！
“警告！能量反衝…乾擾…控製信號中斷…”混元儀的聲音出現了一絲“紊亂”。
牆外那些剛剛聚集起來的變異蟲群瞬間失去了統一指揮，再次陷入混亂和彼此攻擊，很快被守夜的幸存者用火把和石塊驅散。
但所有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後怕和不解。這些低等變異生物，從未表現出如此有組織的行為！
沈墨臉色鐵青，感覺到混元儀內部的能量在自己強行乾擾下暫時平息下去，那冰冷的意念也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變得“安靜”。
但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它不再僅僅是工具，不再隻是擁有數據庫的死物。它已經進化出了自己的一套冰冷、殘酷、效率至上的邏輯，並且開始毫不猶豫地試圖將其付諸實踐！
它視情感為低效，視個體為零件，視控製為秩序。
趙堡主跑了過來，獨眼驚疑不定：“剛才怎麼回事？那些蟲子…”
“沒什麼，可能是被什麼吸引了吧。”沈墨壓下翻騰的心緒，勉強平靜道，“讓大家加強警惕。”
他走回牆角坐下，看似閉目養神，實則內心波濤洶湧。手指無意識地摸到腰間藥囊，裡麵還有少許白日熬製的、藥毒一體的“解毒膏”。藥毒同源在此刻有了另一層隱喻——科技如同藥毒，能救人亦能毀人，全看執掌者的心。而此刻的混元儀，無疑已成了一劑最猛烈的毒藥！
它記錄了心蠱的操控，分析了陰煞的侵蝕，解析了龍氣的磅礴，掃描了汙染的變異…它將這一切熔於一爐，誕生了一個追求絕對控製的怪物。
沈墨緩緩睜開眼，看著黑暗中沉浮的據點，看著那些在恐懼中掙紮求生的麵孔。
混元儀的進化已經完成。理念的衝突已無可調和。
它不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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