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沈墨心中劇震,寒意瞬間從脊椎竄上頭頂!羅阿婆的網,果然無處不在!趙老憨,這個看似樸實、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老礦工,竟也是羅阿婆埋下的“種子”!他此刻的搏命相助,背後究竟是羅阿婆的授意,還是同心蠱在危機時刻的本能驅使?這“及時雨”般的救援,是否本身就是深淵陷阱的一部分?
但此刻,救命救脈,刻不容緩!無論是石龍還是王石頭,都等不起了!
“起火!”沈墨壓下翻騰的心緒,厲喝一聲,再無猶豫。他一把抓過粗陶壇拍開蠟封,深褐色、帶著濃鬱發酵酸香的毛辣角酸湯倒入篝火上的鐵鍋。他動作快如閃電,雙手探入麻袋,十指金芒微閃,紫皮蒜頭如同被無形利刃剝開,白玉般的蒜瓣雨點般投入沸騰的酸湯中。同時,他抄起趙老憨用命換來的朱砂原礦,指尖灌注內力猛地一捏!
哢嚓!
赤紅如血的朱砂礦粉簌簌落下,均勻撒入鍋中!
嗤啦——!
赤褐交融,辛辣刺鼻的白煙升騰而起!沈墨雙掌猛地一拍鍋沿,一股無形氣浪震開!口中低喝,竟是《曬甲山號子》的雄渾韻律!隨著他的低吼和拍擊,鍋中粘稠藥液奇異地旋轉、凝練,辛辣與酸香完美融合,化作一種醇厚奇異的藥香,表麵竟隱隱浮現出細密的龍鱗紋路!藥香彌漫,甚至稍稍衝淡了洞窟內的屍臭。
“醒龍糕,成!”
此刻的贔屭,掙紮已到極限,噴吐的毒霧變得稀薄無力,但石軀上的黑紋幾乎覆蓋全身,靈光幾近熄滅,如同即將徹底崩裂的黑色山岩!王石頭的呼吸也微弱到了極致,耳後同心蠱疤忽明忽暗。
沈墨端起滾燙鐵鍋,身如離弦之箭,在阿魯驚駭的目光中,幾個起落便躍上贔屭痛苦低垂、布滿裂紋的脖頸!灼熱藥氣炙烤著他的衣袍。他雙臂肌肉賁張,將整鍋粘稠滾燙、散發著龍鱗光澤的赤褐色藥膏,對準石龍巨口深處,狠狠傾倒下去!
“吼——嗷嗚!!!”
藥膏灌入的瞬間,贔屭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痛苦中夾雜著解脫的嘶鳴!它龐大的石軀劇烈震顫,體表黑紋瘋狂扭動閃爍,如同無數條黑色毒蛇在皮下做最後的掙紮!藥力與屍毒在其石質臟腑內展開了最慘烈的廝殺!
幾息死寂般的凝固,洞窟內隻剩下藥膏在石龍體內沸騰的咕嘟聲和眾人粗重的喘息。
“嘔——!!!”
贔屭猛地將頭顱重重砸向地麵,巨口大張,開始了撕心裂肺的嘔吐!不再是毒霧,而是大股大股粘稠如膠、腥臭刺鼻的黑紫色穢物!這些穢物一接觸空氣,立刻嗤嗤作響,化作滾滾濃稠如墨汁的黑煙!
黑煙洶湧翻滾,並未消散,反而在洞窟穹頂盤旋凝聚,越來越濃,越來越低!冰冷、怨毒、帶著鐵鏽與腐朽氣息的寒意瞬間籠罩了所有人,連篝火都仿佛被壓低了光芒。
“看…看那煙!”阿魯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指向黑煙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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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得化不開的黑煙深處,奇異地扭曲、翻滾著,漸漸勾勒出一角破碎的、明黃色織錦的紋路!精細繁複的龍紋,在無邊黑暗中散發著詭異的不祥!正是建文帝墜崖前衣袍的殘影!又是建文帝!時間難道真的折疊了?
更令人頭皮炸裂的是,這角明黃龍紋衣袍殘影周圍,翻滾的黑煙並未停止!它們如同被無形的怨念之筆瘋狂勾勒、擠壓、彙聚…最終,在所有人窒息般的注視下,兩個巨大、猙獰、由純粹墨黑毒煙構成的篆體大字,森然浮現在半空,每一個筆畫都仿佛凝固著無儘的詛咒與血腥——
靖!難!
“靖難…”重傷的趙老憨似乎被這景象刺激,艱難地睜開眼,枯槁的臉瞬間褪儘血色,眼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恐懼,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完整的聲音。
“妖醫!你施的什麼邪法?!”一聲尖利、帶著狂怒和驚懼的暴喝從洞窟入口炸響!一道身影疾衝而入,正是之前鷹嘴崖上追殺沈墨的欽天監星圖使者之一!他暗藍星紋錦袍破損,金屬麵具歪斜,露出半張因憤怒而扭曲的年輕麵龐,眼中燃燒著瘋狂的殺意!他顯然追蹤而來,目睹了這駭人一幕!手中星芒鎖鏈“嗆啷”作響,直指沈墨:“偽造天象!汙蔑親王!這‘靖難’二字,是你這逆賊弄出來蠱惑人心的!今日便拿你人頭回去複命!”
刀鋒與鎖鏈的寒光映著沈墨疲憊卻沉靜的臉。高懸的“靖難”毒煙大字森然如詛咒。星圖使者扭曲的麵孔上,殺意沸騰。
沈墨緩緩抬眼。儺麵眉心裂痕深處,一點微不可察的金光悄然掃過使者因暴怒而劇烈起伏的胸口。
粗陋的製式內襯領口下外袍破損),一抹異樣的、屬於苗疆的、極細的銀鏈光澤,在汗濕的皮膚上,一閃而逝。與此同時,使者耳根後方,未被麵具完全覆蓋的皮膚邊緣,一個極其隱蔽的、形如扭曲蠱蟲漩渦的暗紅色印記萬蠱朝宗印),在儺麵測謊金光的映照下,如同毒瘡般驟然顯現!
欽天監星圖使者,苗疆銀鏈,萬蠱朝宗印!
朝廷鷹犬與巫教蚩夢,竟在此刻,通過這個位階不低的使者,詭異地勾連在一起!那指向燕王的“靖難”毒煙,瞬間化作了燒向他們自身的滔天業火!這礦洞深處,絕不僅僅隻有天書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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