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地龍鳴黔_大明詭醫:我在紅崖修天道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03章 地龍鳴黔(1 / 2)

趙夫子枯爪般的手離琉璃罐僅剩三寸,混濁眼珠裡癲狂的火幾乎要燒出來。阿朵連滾開的力氣都已榨乾,隻能徒勞地抱緊罐子蜷縮身體,罐壁冰涼硌著胸骨。沈墨半身灰石,瞳孔裡映著那抹瘋狂逼近的影子,舌尖嘗到自己喉頭湧上的腥鏽——噬謊蠱在強行解讀未來後瀕臨崩潰的反噬,正一寸寸啃噬他的經脈。

嗡——!

一股無形無質卻沛莫能禦的震蕩,猛地從曬甲山紅崖深處炸開!如同沉睡萬載的地心巨獸,發出了第一聲痛苦而暴戾的咆哮!

那不是尋常的聲音。它越過耳膜,直接撞進顱骨,碾過每一根神經!

“呃啊——!”趙夫子伸出的手驟然僵在半空,枯瘦身體篩糠般劇震,渾濁眼珠瞬間被劇痛的血絲爬滿,他像被抽了骨頭的癩皮狗,蜷縮著滾倒在地,雙手死死摳進染血的亂發,發出不成調的嗬嗬慘嚎。不是他一個!學堂廢墟外,更遠處的屯堡石屋群落裡,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撕裂了清晨稀薄的霧氣!如同瘟疫瞬間蔓延。

王老五剛被那龍鳴震醒,此刻又像被無形的重錘砸中天靈蓋,眼前一黑,抱著腦袋撞向旁邊的焦木,額角瞬間見紅。連昏迷的李氏也被這直接作用於魂魄的聲波激得抽搐起來。

“頭…我的頭要裂開了!”“地龍爺爺發怒了!”哭喊、哀嚎、絕望的祈禱,彙成一片人間地獄的合奏。

阿朵同樣悶哼一聲,金紋瞳孔猛地收縮如針尖,劇痛在她腦中瘋狂攪拌。但比劇痛更清晰的,是緊貼地麵的身體感受到的、源自大地的、那深沉而痛苦的脈動!這無處不在的恐怖龍鳴,正以一種詭異而暴烈的節奏,與地脈深處某種被強行扭曲的力量共振!

她死死咬住下唇,血珠滲出,強行凝聚被劇痛衝散的感知,將全部心神沉入腳下飽經創傷的大地。金紋在瞳孔深處艱難流轉,如同精密調諧的羅盤,捕捉著那毀滅性聲波中一絲一縷的“韻律”。

混亂、暴戾、充滿金屬刮擦般的冰冷質感…但在這片毀滅的噪音汪洋深處,阿朵捕捉到了一點極其微弱、卻異常熟悉的“舊調”——那是兒時蹲在寨子老摩公火塘邊,聽他含混哼唱、驅邪祈福的古老音節!屬於《摩經》的韻律!隻是此刻被扭曲、放大、注入了純粹的惡意,成了地煞篇中操控地脈凶煞的邪咒!

“沈大哥!”阿朵猛地抬頭,聲音嘶啞卻帶著絕境中的一絲亮光,“是《摩經》!地煞篇的調子!它在…在抽地脈的魂!”

沈墨灰敗的臉上,肌肉因劇痛和強行凝聚意誌而抽搐。他聽到了阿朵的嘶喊,更“聽”到了懷中琉璃罐傳來的、極其微弱的悲鳴——罐壁上,那代表蚩尤戰意的古老紋路,正被這蘊含《摩經》邪力的地龍鳴狠狠壓製!他沾血的嘴唇翕動,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帶著鐵鏽味:“聲…可生,亦可殺…以…以舞…克之!”

屯堡中心,唯一還算完好的石屋成了臨時庇護所。空氣中彌漫著絕望和血腥氣,呻吟聲不絕於耳。李賬房縮在角落,臉色比糊窗戶的桑皮紙還白,雙手死死捂著耳朵,可那要命的龍鳴依舊無孔不入,鑽得他腦漿子都在沸騰。他帶來的最後幾包“特效頭痛散”早被搶光,此刻看著滿屋哀嚎的“客戶”,心裡那點算計早被恐懼衝得七零八落,隻剩下保命的本能。

“沈…沈先生!救命啊!”看到沈墨被阿朵和王老五攙扶著挪進來,李賬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連滾爬爬撲過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這…這地龍爺的嗓子再不堵上,大夥兒…大夥兒腦殼都要炸成豆腐花了!”

沈墨半個身子的灰石似乎更沉重了,每一步都留下微不可查的石屑。他沒看李賬房,目光掃過屋內:老人蜷縮抽搐,孩童哭得沒了聲氣,壯年漢子也抱著頭撞牆。整個安順,恐怕已成人間煉獄。他咳出一口帶著灰黑碎末的淤血,啞聲道:“油茶…大鍋…快!”

“油…油茶?”李賬房一愣,以為自己痛昏了頭聽錯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

“愣著等死嗎!”王老五紅著眼吼了一嗓子,他額角的血還沒乾,“沈先生要什麼就弄什麼!灶房!大鐵鍋!還有熬油茶的料!花生、米花、陰米、老茶葉梗子!快去!”

生死關頭,沒人敢怠慢。幾個還能勉強動彈的漢子跌跌撞撞衝進隔壁灶房。很快,一口能煮半扇豬的包漿大鐵鍋被架在了堂屋中央的火塘上。焦香的花生碎、金黃的陰米、酥脆的米花、陳年的老茶粗梗…一股腦傾入燒熱的茶油中。

“滋啦——”

滾油與食材激烈擁抱,濃鬱的、帶著煙火焦香的奇特味道瞬間升騰,壓過了血腥和恐懼。這屬於黔地山民最樸實溫暖的屯堡油茶香,竟奇跡般地讓屋內刺耳的哀嚎聲減弱了一瞬!並非治愈,而是這熟悉的味道,像一隻無形的手,短暫地安撫了瀕臨崩潰的神經。

沈墨被攙到鍋邊。他伸出那隻尚未完全石化的左手,指尖顫抖著,探入懷中。再抽出時,指間多了一小撮閃爍著詭異灰黑光澤的粉末——藍玉石髓粉。這曾中和灰晶、又飽浸紅崖邪氣的藥引,被他毫不猶豫地彈入沸騰翻滾的油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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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油茶表麵騰起一股混雜著灰黑與淡金的薄霧!霧氣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如同烈日灼燒岩石的燥烈氣息,迅速彌漫開來。離鍋最近的幾個抱著頭呻吟的漢子,吸入這奇異霧氣後,猛地打了個激靈,臉上扭曲的痛楚竟肉眼可見地平複了一絲,雖然頭顱深處的鈍痛依舊,但那種要將天靈蓋掀開的撕裂感,確確實實被這“藥霧”暫時壓製住了!

“有用!真的有用!”有人帶著哭腔喊出來,絕望的眼中迸出希冀的火星。

“每人…分一碗…頂不了多久…”沈墨的聲音斷斷續續,冷汗浸透了他額前的亂發,催動噬謊蠱調和石髓粉藥性幾乎榨乾了他最後的精神,“想活…想保住腦子…跟我…跳!”

他染血的目光掃過一張張驚疑不定、痛苦不堪的臉,最後落在阿朵臉上。無需言語,阿朵重重點頭,深吸一口那混合著油茶焦香與石髓燥烈的空氣,強忍腦中餘痛,站到了沈墨身邊。她閉上眼,金紋在眼皮下隱現,口中開始發出一種低沉、原始、帶著大地脈動的哼鳴。那調子,正是她在地龍鳴的毀滅噪音中捕捉到的、屬於《摩經》地煞篇的原始音節!隻是此刻,這音節被她純淨的地脈親和力洗滌,去其暴戾,還其溝通祖靈的本真韻律!

哼鳴聲起初微弱,卻異常堅定,如同黑暗中的第一顆火種。

“嗬…嗬…裝神弄鬼…”角落的趙夫子蜷縮著,頭痛雖被油茶藥霧稍緩,眼中的瘋狂卻未褪。他死死盯著阿朵,或者說盯著阿朵身邊那暫時離了她懷抱、置於火塘邊矮幾上的琉璃罐。罐壁在昏暗光線下流轉著內斂的微光。在他扭曲的認知裡,隻有那“神罐”才是救他、救他那些變成石俑的娃娃們的唯一真神!這勞什子的經舞?不過是徒勞的掙紮!

阿朵的哼鳴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漣漪在絕望的人群中漾開。一個抱著小孫兒的老嫗,渾濁的眼中映著阿朵年輕而堅毅的側影,聽著那古老熟悉的調子,乾癟的嘴唇開始無意識地跟著翕動。接著是兩個曾在寨子裡跟著老摩公學過幾句祈福調子的婦人,沙啞地加入了哼唱。哼鳴聲漸漸彙聚,如同涓涓細流彙成溪水。

沈墨立於人前,身形因痛苦和沉重微微佝僂,卻如山峙淵渟。他閉上眼,全部心神沉入與懷中那微弱到極致的噬謊蠱的聯係。蠱蟲瀕死,每一次催動都如同在他神魂深處剮肉。他強忍那靈魂撕裂般的劇痛,以自身為橋梁,將阿朵引領的、眾人哼鳴中那一絲漸漸凝聚的、屬於《摩經》本源的地脈溝通之力,小心翼翼地引導、放大!

“踏…艮位…震三步…離火…轉坤…”沈墨嘶啞的聲音如同古老的咒語,每一個字都伴隨著身體細微的顫抖和嘴角溢出的血沫。這不是尋常的儺舞,這是以聲為引、以步為符、溝通地脈、平息龍怒的百人經舞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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