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的虛影開始化作無數細碎的、溫暖的光點,如同逆飛的螢火,緩緩上升,就要徹底融入這片天地的每一個角落,完成最後的消散。
王老五虎目含淚,啞童力也掙紮著站直了身體。
就在阿朵殘念即將徹底化光的刹那——
異變再起!
那雙罐融合形成的能量漩渦中心,一點極其微小的、之前被完美隱藏的暗紫斑點源自佛珠殘片的滲透印記),趁著能量交融最劇烈、法則最不穩定的瞬間,如同潛伏的毒蛇,猛地閃爍了一下!
一股冰冷、扭曲、充滿竊取意味的引導之力驟然爆發,試圖強行從雙罐融合的本源中,剝離出一小縷最精純的善惡規則之力!
這變故來得太快太隱秘!連沈墨的儺麵都慢了半拍!
眼看那縷寶貴的本源規則就要被竊取——
“嗡——!”
一聲低沉、卻充滿不容置疑威嚴的嗡鳴,猛地從祭壇下方傳來!
隻見那口之前熬煮李賬房、此刻早已冷卻的主石鍋內壁上,那些被玉髓和百鍋能量浸染、原本模糊的古老鳥獸紋路,驟然亮起刺目的光芒!
光芒彙聚,竟投射出一個高大、憨厚、手持石鑿的虛幻身影——正是王石頭留在鍋內的最後一道守護刻印!
這刻印並非魂魄,隻是一段強烈的意誌殘留,本該早已消散。但此刻,受到那暗紫斑點的竊取行為和阿朵化光時純淨意念的雙重刺激,它竟短暫地蘇醒了過來!
“滾開!”那虛影發出無聲的怒吼,手持光芒凝聚的石鑿,對著那試圖竊取本源的暗紫引導之力,狠狠一鑿砸下!
哢嚓!
那絲冰冷的引導之力如同玻璃般應聲而碎!暗紫斑點發出一聲無聲的尖嘯,瞬間隱沒,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石頭的虛影也隨之耗儘了最後的力量,欣慰地看了一眼那雙罐融合的漩渦,身影緩緩消散,徹底歸於虛無。
他從紅崖石像中留存的酸湯配方,到青石儺麵橋,再到這最後鍋壁上的守護刻印…終於,在這葬神穀核心,燃儘了他所有的痕跡。
阿朵的化光過程並未被打斷,她似乎感受到了王石頭的相助,最後的光塵變得更加溫暖明亮,徹底融入了天地。
雙罐融合的漩渦也徹底穩定下來,緩緩沉入玉髓池底,與那株玉白色菌株根係相連,不再區分彼此,緩緩旋轉,共同維係著地脈的平衡。
塵埃落定。
穀中一片寂靜,隻有地脈平穩運行的微弱嗡鳴。
王老五默默擦去眼淚,走到祭壇邊,看著池中沉浮的雙罐,又看了看那口空空如也的主石鍋,重重歎了口氣。
啞童力掙紮著,用斷弩支撐身體,麵向阿朵和王石頭消散的方向,以及池中的雙罐,艱難卻無比鄭重地行了一個最標準的軍禮。
“替藍將軍…謝您!”他嘶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山穀中回蕩,既是謝阿朵和王石頭,也是謝那池中最終得以安息的將軍之力。
沈墨默然而立,儺麵之下,數據流依舊在追蹤那消失的暗紫斑點和被擊碎的引導之力,但一無所獲。對方異常狡猾,一擊不成,立刻遠遁,不留絲毫痕跡。
他目光掃過穀中,看到一旁散落的、之前用於搭建青石儺麵橋的碎石材料,又看了看那口空空的主石鍋。
“碑。”他吐出兩個字。
王老五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他紅著眼眶,用力點頭:“對!立碑!給阿朵姑娘立碑!給石頭哥立碑!給…給所有留在這的人立碑!”
他不再需要吩咐,主動走過去,抱起那些最大的青石碎塊,啞童力也用獨臂幫忙搬運較小的。
沈墨則以儺麵之力引導,以那口主石鍋為基座,將那些青石碎塊重新塑形、壘砌、雕刻…
很快,一座由青石儺麵碎塊和主石鍋共同構成的、造型古樸奇特的新菌碑,矗立在了玉髓池旁!
碑體並非光滑,而是布滿了儺麵的猙獰紋路和石鍋的鳥獸古篆,既承載著阿朵的菌絲守護之意,也蘊含著王石頭的金石執著之念。
沈墨並指如刀,在碑身正麵,刻下了四個蒼勁有力、卻帶著一絲悲愴的大字:
九山共守
這四個字,不僅告慰了阿朵、王石頭、藍玉,也預示著未來即將成立的、守護這片土地的新聯盟。
碑成之時,玉髓池中的雙罐微微一亮,一股平和的力量注入新碑之中。碑身表麵,竟然緩緩生長出一層薄薄的、散發著乳白微光的新菌絲,與整個菌絲森林連為一體。
新菌碑,將成為葬神穀新的守護節點。
王老五和啞童力站在碑前,默默肅立。
然而,就在這片悲壯與希望交織的氛圍中——
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口作為碑基的主石鍋內壁上,一道極其細微的、被之前暗紫引導之力碎片濺射到的裂紋深處,一點比塵埃還要微小的漆黑斑點,如同沉睡的種子,悄然潛伏了下來。
它無法再竊取本源,卻或許…能窺探些什麼。
葬神穀的故事,暫告一段落。
但九山盟的征程,以及那來自暗處的窺伺,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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