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寒鴉引路_大明詭醫:我在紅崖修天道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40章 寒鴉引路(1 / 2)

北風卷地,枯草連天。離開屯堡已三日,沈墨一行沿蜿蜒北上的古驛道而行,周遭景致逐漸由黔中腹地的崎嶇山林,變為黔北較為平緩的丘陵地帶。驛道年久失修,石板縫裡鑽出耐寒的荒草,蹄鐵踏上去,發出沉悶的嗒嗒聲,更顯路途寂寥。天際灰蒙,鉛雲低垂,壓得人心頭沉甸甸的,連呼吸都帶著一股子乾冷的土腥氣。

王老五裹緊了那件勉強禦寒的破舊棉襖,嗬出的白氣瞬間被冷風撕碎。“這鬼天氣,比咱安順那邊的陰濕還凍骨頭,像是有針往骨頭縫裡紮。”他嘟囔著,搓了搓幾乎凍僵的手,看向身旁的啞童力,“啞童,你那寶貝弩指的方向沒錯吧?這越走越荒,彆是把咱們帶進哪個旮旯溝裡,喂了野狼。”

啞童力沉默地抬起被粗布緊緊包裹的斷弩。即便隔著重重束縛,那弩身依舊傳遞出一種微弱卻執拗的震顫,弩尖堅定不移地指向東北方向。他焦黑的左手傷勢在酸湯餘蘊和沈墨的處理下未曾惡化,但依舊僵硬不便,隻能用完好的右臂將其緊緊環抱,如同溺水者抱著唯一的浮木,那是藍玉將軍留下的最後指引,不容有失。他黝黑的臉龐被冷風吹得通紅,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時刻警惕著四周。

阿吉縮著脖子,幾乎將半張臉都埋進了衣領裡,隻露出一雙滴溜溜亂轉、打量著陌生環境的眼睛,帶著幾分不安與好奇:“五哥,看這地界,怕是快到播州楊氏的地盤了吧?聽說這邊仡佬族、苗人雜處,有些深山裡的小寨子,規矩古怪得很,外人輕易進不得。”

沈墨默然前行,千機儺麵隔絕了寒風,也掩蓋了所有表情。背後的刀匣中,混元儀如同沉睡般冰冷沉寂,能源耗儘的它無法再提供任何數據支持。然而,沈墨自身那經過改造的、近乎非人的感知,卻依舊捕捉著環境最細微的變化:風速、濕度、土壤成分的細微轉變,以及...空氣中那一絲極不尋常、並隨著他們北上而日漸濃鬱的陰寒之氣。這寒氣並非尋常冬日凜冽,更像是一種沉甸甸、凝而不散的死寂,源自大地深處,能悄然侵蝕活物的生機,凍結沸騰的熱血。

驛道旁,景象愈發荒涼。零星可見一些被廢棄的田壟,荒草長得比人還高,幾間土坯茅屋早已傾頹,隻剩下斷壁殘垣,無聲訴說著多年前那場“調北征南”的慘烈與後續的蕭條。幾個背著沉重柴捆、麵黃肌瘦的樵夫遠遠看到他們這一行風塵仆仆、攜帶兵刃、形貌各異尤其是戴著儺麵的沈墨)的隊伍,立刻如受驚的兔子般,慌不迭地縮進道旁的枯木灌木叢中,隻留下一串淩亂慌張的腳印。

日頭西斜,昏黃的陽光有氣無力地塗抹在荒原上,非但不能帶來暖意,反而拉長了所有物體的影子,顯得光怪陸離。前方道路出現一個明顯的分岔口:一條繼續向東北延伸,雖也荒草蔓生,但路基尚存,略顯寬敞平坦,似是主道;另一條則偏向西北,狹窄得多,幾乎被枯黃的茅草徹底淹沒,蜿蜒著沒入一片霧氣氤氳、望之不祥的低窪林地。

“走哪邊?”王老五停下腳步,抹了把臉,胡茬上已結了細小的冰淩。他看向啞童力懷中的斷弩。

啞童力再次舉起斷弩,弩尖震顫,依舊固執地指向東北方向的主道。然而,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呱——!呱呱呱——!”

淒厲刺耳、如同金屬刮擦般的鴉啼聲毫無征兆地從四麵八方炸響!隻見道路兩旁那些光禿禿、扭曲如鬼爪的樹梢上,瞬息之間落滿了密密麻麻的寒鴉!這些烏鴉體型遠比尋常所見碩大,羽毛漆黑如獄,毫無光澤,唯有一雙雙眼睛,竟閃爍著詭異而不祥的冰藍色幽光,如同凝結的鬼火,齊刷刷地死死盯住了下方四人,帶著一種令人脊背發涼的審視意味。

鴉群並未像尋常鳥雀般聒噪亂飛,而是保持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唯有那無數點冰藍幽光在漸暗的天色下閃爍,形成一種沉重而詭異的壓迫感,仿佛被無數來自陰間的使者無聲包圍。

“真他娘的晦氣!哪兒蹦出來這麼多黑老鴰!”王老五被看得頭皮發麻,心底無名火起,忍不住啐了一口,手已經按上了腰間的柴刀刀柄。

阿吉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聲音裡帶了哭腔:“不、不對...五哥,你仔細看它們的眼睛...還有這陣勢...這、這像是黔北老輩人嘴裡說的‘鴉卜’啊!”

“鴉卜?啥玩意兒?烏鴉還能算命不成?”王老五擰著眉頭。

“就是烏鴉占卜吉凶禍福!”阿吉緊張地吞咽著口水,語速飛快,“老輩人傳下來的說法,烏鴉聚散、飛行方向、叫聲次數高低急緩,都預示著什麼!可...可從來沒聽說過這麼多烏鴉一起出來‘卜’的!這得多大的事!而且你看它們那眼神...冰疙瘩似的,根本不是活物該有的!瘮死人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阿吉這近乎崩潰的解讀,那隻體型最大、顯然是頭領的寒鴉猛地揚起脖頸,發出一聲格外尖銳、幾乎要刺破耳膜的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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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

聲音未落,所有寒鴉如同得到軍令的士兵,齊齊振翅騰空!黑壓壓的鴉群並非雜亂無章地飛竄,而是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操控著,在空中盤旋、交織、組合,最終竟排列成一個巨大無比、扭曲複雜、充滿不祥意味的圖案!那圖案似卦非卦,似字非字,隱約勾勒出一個巨大的“死”字雛形,又像是一個通往無儘幽冥的漩渦入口,沉沉地壓在眾人頭頂,投下令人絕望的陰影!

“死...死局卦象!”阿吉雙腿一軟,若非王老五眼疾手快拽了一把,幾乎要癱軟在地,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大凶!鴉卜顯示這是條死路!去不得!東北去不得啊!”

王老五也被這超自然的詭異景象驚得汗毛倒豎,柴刀徹底出鞘,橫在身前,色厲內荏地吼道:“裝神弄鬼!老子才不信這套!管你什麼鳥卦,惹急了老子把你們全都劈了下湯鍋!”

然而,不待他有所動作,空中的鴉群再次變換陣型。那片巨大的“死”字黑雲轟然散開,旋即如同決堤的黑色潮水,猛地向著那條西北方向的荒涼岔路俯衝而下,並非攻擊,而是如同儀仗隊般在那條荒路入口處低空盤旋、尖嘯不休,翅膀撲棱聲與嘶啞啼鳴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心煩意亂的噪音,似乎在急切地催促、強硬地引導他們放棄東北,轉向那條死氣沉沉的西北荒路。

啞童力懷中的斷弩震顫得越發劇烈,弩身甚至發出輕微的嗡鳴,依舊執拗地指向東北主道。兩種指引,南轅北轍,將四人置於詭異的矛盾之中。

“這...這他娘的到底信誰的?”王老五徹底沒了主意,額頭滲出冷汗,看看東北,又看看西北,最後望向始終沉默的沈墨。

就在這時,一個乾癟嘶啞、如同夜梟般的聲音,從路邊一塊覆蓋著枯苔的巨石後陰惻惻地飄了出來:

“嘿嘿...兀那幾位外鄉的客官,可是撞上這‘寒鴉引路’了?嘖嘖嘖,這可是多少年不見的大凶之兆啊!血光之災,就在眼前!”

一個戴著油光發亮破皮帽、滿臉褶子如同風乾橘皮、眼神渾濁卻透著股油滑精明的老頭,佝僂著背,從石頭後麵慢悠悠地鑽了出來。他懷裡緊緊抱著一個褪了色的破木箱子,箱子上貼滿了朱砂繪製、卻已模糊不清的符紙,看上去頗有些年月。他搓著一雙臟兮兮、指甲縫裡滿是泥垢的手,上下打量著四人,目光尤其在王老五手中的柴刀和啞童力懷中那古怪的長條包裹上停留了片刻,小眼睛裡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要想活命,聽老夫一句勸,”老頭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地指了指東北方向,“那路,去不得!最近邪性得很!好幾撥像你們這樣不信邪的外鄉人,背著刀劍,揣著羅盤,一頭紮進去,嘿,就沒一個再出來過!聽說裡頭鬨山魈,專吸人腦髓!”

他又拍了拍自己懷裡的木箱,臉上堆起諂媚又詭異的笑容:“老夫這兒有祖傳秘法繪製的‘避鴉符’!用的是辰州朱砂,混合了公雞冠血和百年桃木灰,靈驗得很!三錢銀子一張,貼胸口,保證這些晦氣玩意兒離你們三丈遠!怎麼樣?破財消災,三錢銀子買條平安路,劃算得很呐!”

一個老鴉販登場,於危局之中趁火打劫,兜售他那可疑的“護身符”。

王老五看著那老頭猥瑣的模樣,心裡本就疑竇叢生,再聽那價格,更是將信將疑。沈墨儺麵微不可查地轉向那老鴉販,靜靜掃過那些所謂的“避鴉符”,冰冷的數據流即便在能量匱乏下依舊給出反饋:紙張劣質,朱砂雜質過多,所謂雞冠血與桃木灰能量反應為零,純屬心理安慰劑,騙術。

那老鴉販見王老五猶豫,眼珠一轉,又添油加醋,指著西北岔路:“彆瞅現在西邊這條路荒,老話怎麼說來著?‘看似生路實死途,看似絕境有生機’!那片‘迷魂氹’看著嚇人,走過去,反倒能繞到安穩的官道上!聽我的,沒錯!老夫在這條道上幾十年了,還能坑你們?要不然...”他故意拉長了聲音,語調變得陰森,“...等那些黑瘟神沒了耐心,撲下來,那可就不是三錢銀子能打發的事兒嘍...”

頭頂的寒鴉群似乎為了配合他的話,叫聲變得更加淒厲焦躁,盤旋的高度再次降低,冰藍色的鴉眼死死鎖定眾人,不斷向西北岔路示意,施加著無形的壓力。

阿吉徹底慌了神,帶著哭腔拉扯王老五的衣袖:“五哥...沈先生...要不...咱們就信這老丈一回?鴉卜...鴉卜很少出錯的啊...那麼多烏鴉...總不能全是瞎叫喚吧?”

王老五心亂如麻,再次看向沈墨,等他決斷。沈墨儺麵微抬,目光在那群行為詭異、受未知陰寒能量驅動的寒鴉和東北方向那條能量讀數異常升高、風險難測的道路之間移動。數據流艱難地分析、權衡,卻因乾擾和能量不足得不出最優解。

“東北。”冰冷的二字,依舊從儺麵下吐出。沈墨選擇了相信斷弩的指引,那源自藍玉將軍的執念與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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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榆木腦袋!不通竅!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等著給山魈當點心吧!”老鴉販見生意做不成,立刻變臉,叉著腰罵罵咧咧,唾沫星子橫飛,悻悻地縮回石頭後麵,隻露出一雙眼睛陰冷地窺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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