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韌的晶絲切割在血光籠罩的身體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雖未能立刻切斷,卻也留下了深深的傷痕,鮮血淋漓。但沈墨的速度絲毫未減!
“沈先生!”王老五目眥欲裂。
那屍蠶也感受到了威脅,幽藍核心瘋狂閃爍,無數晶絲如同毒蛇般攢射向衝來的沈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直被恐懼籠罩的阿吉,看到沈墨渾身浴血、狀若瘋魔地前衝,又看到那無數致命的晶絲射來,他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他不想死在這裡!他必須做點什麼阻止那屍蠶!或者…阻止沈墨這送死的行為引來更可怕的報複?
他猛地看到地上之前撒落的、還剩少許的石灰粉,又看到王老五腰間掛著的、剛才用來裝糊辣椒麵的空油紙包臉譜配角助推),一個混亂而愚蠢的念頭冒了出來——用石灰迷它的眼!就像對付街邊野狗一樣!
“彆過來!”阿吉尖叫著,手忙腳亂地抓起一把石灰粉,混著地上的塵土,胡亂塞進那空油紙包裡,然後用儘全身力氣,朝著屍蠶頭部的大致方向扔了過去!“給你吃!給你吃!”
那混著泥土的石灰包軟綿綿地飛出,甚至沒能準確命中屍蠶,而是在它前方不遠處的空中散開,揚起一小片灰白的塵霧。
這一舉動,愚蠢,無效,卻意外地產生了微妙的影響——
那散開的石灰塵埃,短暫地乾擾了屍蠶基於能量和氣息的感知!它射向沈墨的晶絲出現了一瞬間的遲疑和偏移!
就是這一瞬!
沈墨所化的血光抓住了這微不足道的機會,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晶絲最密集的區域,瞬間衝至屍蠶那龐大的透明軀體之前!
他的目標,直指那幽藍核心!
屍蠶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發出絕望而瘋狂的嘶鳴,龐大的身軀猛地收縮,試圖用厚重的軀體保護核心,同時口腔張開,一股極其黏稠、散發著濃烈腐蝕性氣息的本命蠶元對準近在咫尺的沈墨噴吐而出!
避無可避!
沈墨儺麵下的眼中閃過決絕,他竟不閃不避,任由那腐蝕性極強的蠶元黏液潑灑在身上,發出“嗤嗤”的可怕聲響,護體血光劇烈暗淡,衣物和皮膚瞬間被腐蝕消融,劇痛鑽心!
但他的右手,包裹在最後的血祭之力中,如同最鋒利的巫祝之刃,精準地、狠狠地刺入了屍蠶透明的軀體,一把抓住了那顆鴿卵大小、劇烈搏動、散發著不祥幽藍光芒的核心!
入手並非生物的溫熱或柔軟,而是一種冰冷的、堅硬的、帶著精密機械觸感的幾何體!
就在他抓住核心的瞬間——
嗡!!!
更加龐大、混亂、冰冷的數據洪流混合著屍蠶積累數百年的怨毒記憶,如同高壓電流般,順著他的手臂,狠狠衝入他的大腦!
“啊——!!!”這一次,沈墨再也無法抑製,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儺麵之上的裂痕驟然擴大,鮮血如同小溪般從麵具下湧出。更多的記憶碎片,被這外來的數據洪流暴力地衝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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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七:一個冰冷的電子音。“…‘建文’項目,‘屍蠶’生物屏障單元,代號‘蓐收’,植入完成…指令:守護‘閥門’,清除一切未授權生命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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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八:一張快速閃過的藍圖。複雜的機械結構與生物組織完美結合,其能量回路…與那本《灶王本草拾遺》上的某些注解驚人地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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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九:那個倒下的白色身影再次閃過,這一次,他似乎看清了對方胸口的一個徽章——一團環繞著dna鏈的青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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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十:他自己!在一個充滿未來科技感的實驗室裡,正小心翼翼地將一顆幽藍色的、與手中核心一般無二的幾何體,安裝進一個複雜的培養槽中…培養槽內,是一個模糊的、蠕動的生物胚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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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沈墨再也支撐不住,抓著那顆冰冷的核心,重重跪倒在地。儺麵下的鮮血幾乎糊住了他的視線,全身都在劇烈顫抖。血祭之力開始消退,帶來的不僅是力量的流失,還有那被強行撕開記憶閘門後的無儘空虛與劇痛。
那屍蠶在核心被抓住的瞬間,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隨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撐般,轟然癱軟下去,透明軀體迅速變得灰暗、渾濁,最後竟如同風化了千年的枯石,寸寸碎裂,化作一地齏粉。封鎖通道的晶絲網也隨之失去光澤,紛紛斷裂消散。
通道,通了。
但沈墨的狀態卻糟糕到了極點。他跪在那裡,一手死死抓著那顆冰冷的核心,另一隻手支撐著地麵,儺麵下滴落的鮮血在身前彙聚成一小灘。他的身體不時因為靈魂深處的痛楚而劇烈抽搐一下。
“沈先生!”王老五和啞童力急忙衝上前。
阿吉也愣愣地看著,似乎還沒從自己那包誤打誤撞的石灰粉竟然“立功”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王老五試圖扶起沈墨,卻發現他身體僵硬,仿佛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對抗那無形的衝擊。啞童力擔憂地看著沈墨血流不止的麵部,發出焦急的“嗬嗬”聲。
沈墨猛地抬起頭,透過被鮮血染紅的儺眼,看向通道深處。銀鏈的共鳴依舊強烈。
那本《灶王本草拾遺》…那個徽章…那個倒下的身影…還有他自己安裝核心的畫麵…
“我…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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