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涼王府。
二世子謝承安從涼王謝雄房中回來之後,忍不住伏在榻上,咬著被角,嗚嗚哭泣。
憋屈!實在是太他媽憋屈了!
在他們兄弟三人中,老爹明明最喜歡的就是自己!
他甚至還經常語重心長地對自己說,大世子癡情懦弱,三世子玩物喪誌,汝當勉之!
為了爭奪那個額外的親王爵位,謝承安一向以自己的老子為榜樣,他才是三子中最像涼王謝雄的那一個!
他甚至自問文才武功、兵法韜略,自己樣樣不弱於鎮守邊關、號稱年輕諸王之首的鎮北王謝不若!
可是,這次大世子妃的護衛金闕,糾集高麗死士在感業寺行刺妃嬪,他大世子謝曼安就跟沒事人似的,沒有挨涼王一句罵。
他卻因為院中引以為傲的三大高手圓通師太、何臻雲和王臻晟全部叛逃,而被涼王叫去,親手抽了一頓鞭子!
涼王痛心疾首地一邊抽他,一邊說:
“你總說你像老子我,可你沒有一點像老子!老子看你倒像那個刻薄寡恩的天子謝雲湛!你為了謝雲湛承諾的這個親王爵位,成天上躥下跳,鬥天鬥地,毫無一點兄友弟恭之情!你平日無絲毫恩德施於手下,隻知威逼利誘,所以才導致他們紛紛叛你!
如此無能之輩,你居然還想承襲親王爵位?死了這條心吧!你難道不知道,那個什麼狗屁親王爵位,乃是謝雲湛的二桃殺三士之計?
你知不知道,同州那邊出了大事!金吾衛大將軍劉銘親自帶兵救走了那個高麗賤婢!
同州兵馬副使‘兩拳半’陳大坤,老子在金吾衛中的眼線汪鱗,還有忠於老夫的百餘人被他殺死,‘生鐵浮屠’李鄂僅以身免!
而你那三個高手護衛,在關鍵時刻,沒有一個想著幫你辦事,而是全部倒戈了!
倘若你平時不是這麼薄德寡恩,而是廣施恩德於手下,豈會如此壞我大事!
豎子!你太讓為父失望了!”
謝承安淚如雨下,膝行向前,抱住了涼王的雙腿,在涼王胸前一頓狂親,做出嬰兒吃奶狀,試圖喚醒這個霸道老爹內心的一絲親情。
“父王!父王打得好!父王教訓得是!孩兒知道錯了!求父王再給孩兒一次機會吧!”
涼王扔了鞭子,餘怒未消,恨恨地說道:
“這劉銘是謝雲湛破格提拔上來的,謝雲湛將此人連升三級,就是為了許以重恩厚利,用他來對付我們涼王府!
此人武功不弱,又擅帶兵,有他掌管京師宿衛和盯著涼王府,為父夜間難以安枕!必須將此子除去了!”
謝承安連忙拭去淚痕,說道:
“父王!兒臣願為父王分憂,以計除掉劉銘!”
“嗯?計將安出?”
“劉銘曾娶侯府嫡女葉氏為妻,但是成婚一年,都未能沾身,從而成為京師笑柄。
所以,我觀劉銘此子,難成大器,縱然武功高強,打仗勇猛,但是在女人麵前,卻是優柔寡斷、粘粘乎乎,最多也不過是呂布之流,如此貪戀美色的莽夫,我以美人計,便可除之!”
涼王陰鷙地點了點頭,道:
“這一點,你倒是跟為父想到一塊兒去了。看來這頓鞭子你是沒白挨!至於具體如何除掉劉銘,你附耳過來……”
想到這裡,謝承安雙掌一拍,叫過了一個小廝。
“你去京師東郊長樂坊的王府彆院,請崔靜柔崔姑娘過來!”
小廝走後,想到崔靜柔,謝承安的心,突然莫名的悸動起來。
半年前,謝承安夜晚回家,街後突然閃出一人,二話不說便跪倒在麵前。
“禮部侍郎嫡女崔靜柔,見過涼王府二世子!”
謝承安一看,不禁怦然心動。
嘶……本世子生平也算閱人無數了,竟還從未見過如此出塵絕豔之女子!!!
不過謝承安向來胸懷大誌,心如鐵石,隻是失神了片刻,便恢複了一貫的冷峻。
“哼,朝中勳貴,家中都有何人,本世子豈不知曉?崔侍郎並無嫡女,你是何人,敢打著崔侍郎嫡女的名頭招搖撞騙?”
那絕色女子抬起頭來,水汪汪的桃花眼中,儘是淒苦之色。
“世子既熟知朝中勳貴家中情況,應當聽說過,崔家原有一嫡女,九歲時走失,現下已經過去七年了!我便是那走失之女,崔靜柔!”
謝承安不知真假,隻能不動聲色地道:
“我不管你是不是崔家女,你來找本世子,有何目的?”
“我知世子誌向宏大,此生必定權頃天下!我願做世子手中最厲害的棋子,最鋒利的殺人刀!我要世子分我權柄,助我複仇!”
哼,崔靜柔,為了讓你這顆棋子在關鍵時成為殺招,我把你養在涼王府彆院,已有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