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靈芳隻當劉銘是真太監,毫不起疑,當下解開小衣,在劉銘的攙扶下走進浴桶。
“恩公,您的鼻血滴在我手上了,莫非你中毒已深?你確定真的不用我替你吮毒嗎?”
“啊,這樣說來,我確實覺得有些頭暈腦漲。想來是剛才疾奔了一陣,血行加速,導致毒液擴散了。”
曲靈芳急忙在劉銘身上摸索著,說道:
“恩公!看來皇後那賤婢所用之毒,厲害非常!你快解開衣衫,讓我為你吮毒!”
“你既如此堅持,我隻好卻之不恭了!”
劉銘偷偷拿起梳妝台上的剪刀,正想給自己來上那麼淺淺的一下子。
曲靈芳突然皺眉道:
“這氣味……是石楠的味道!”
劉銘一驚,隨即順口胡謅道:
“啊……我去井中下毒之時,見宮中的石楠開得正豔,便為你折下了一枝……”
曲靈芳心中感動,不禁嚶嚀一聲。
“他……他竟是一個如此懂得珍惜世界之美的人!怪不得他寧願擔這天大乾係,也要冒險救我,還願意為了遮掩此事,而為我在井中下毒……莫非,他……他獨寵……
唉!我在想什麼呢?他終究隻是個宦官罷了!怎麼可能有正常的男女之情?我這樣想恩公,竟是將恩公想得庸俗了!
情勢緊迫,我還是先幫恩公解毒再說吧!”
正在劉銘一狠心,準備製造一道小小傷口讓曲靈芳投桃報李之時。
突然,就聽外麵傳來了一個宮女的尖叫之聲。
曲靈芳皺眉高聲問道:
“誰在尖叫?這麼晚了,出了什麼事?”
一個宮女來到帳幔外回稟道:
“啟稟婕妤娘娘,大家不知怎的,剛才打水洗漱之後,一個個突然都害起了眼疾,個個迎風流淚、雙目腫赤……奴婢剛才雙目流淚不止,不小心撞在了門框上,故而尖叫,請娘娘恕罪!”
還沒等曲靈芳再說什麼。
含章殿外,突然又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隻聽含章殿的幾個太監宮女問道:
“什麼人,敢夜闖娘娘寢宮?”
“我乃當值的金吾中郎將陸琳琅!奉皇後之命入宮捉拿刺客!”
一聽說來人奉了皇後之命,太監宮女們不敢阻攔,。
“皇後有旨,那刺客是個有眼疾的女子,後宮之中,上到妃嬪,下到宮女,但見雙目紅腫不能視物者,全部拿下!”
“皇後還吩咐了,如果哪個太監的衣服上沾染了石灰,也要先行鎖拿!”
“啊……你們四個人的眼睛,怎麼都……”
“回陸中郎將,我們也不知道。一個時辰前我們還好端端的,就在剛剛,我們的眼睛突然迎風流淚,又疼又癢,現在已經快睜不開了……”
“來啊!將這四人鎖拿了!其他人進去再搜!”
“你們不能進去啊!我們曲婕妤正在寢殿內沐浴!”
“啊?這兩個宮女眼睛怎麼也如此紅腫……算了,一並鎖拿!”
劉銘一聽,果然是陸琳琅的聲音。
“曲婕妤雖然在沐浴,但是皇後娘娘親自吩咐本中郎將,後宮女子,無論品階高低,務必人人查驗!好在本中郎將也是女子,我一人進去查驗便是了!”
接著便聽一陣腳步之聲,走進了寢殿。
劉銘一驚。
這時候陸琳郎萬一見自己跟正在沐浴的曲婕妤在一塊兒,這出戲準保穿幫。
這曲婕妤的寢殿,不過方寸之地,根本沒有能藏人的地方,怎麼辦?
萬一陸琳琅還記恨那六十軍棍之仇,怎麼辦?
劉銘已經能想到陸琳琅豎起三根手指,跪在狗皇後麵前告發的名場麵了。
“臣陸琳琅要告發——曲婕妤和劉銘私通!穢亂後宮,罪不容誅!”
靠啊!要真這樣,自己可就要提前喜提五馬分屍、剝皮揎草、九族陪葬三件套了。
就算陸琳琅不向皇後告發,她萬一拿這事兒威脅老子,讓老子娶她為正妻,這特麼的老子也受不了啊!
老子的將軍府剛剛機構改革,取消了正宮這個編製,怎麼可能又改回舊社會,吃兩茬苦,受二回罪?那老子他媽的不是白穿過來了嗎?
沒辦法了!
眼見陸琳琅的身影已經到了門簾之後,劉銘情急之下,直接跳進了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