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裡,劉銘的腦中已經轉了上百個念頭。
“他媽的,是現在就將狗皇帝一指戳死,還是等他攤牌呢?”
“這時,千牛衛的刀斧手隻怕就埋伏在太極宮外,隻等狗皇帝一聲咳嗽,就衝進來將老子千刀萬剮!”
“不……不對!這狗皇帝如此老謀深算,他要想殺老子,老子一進寢殿,看見的就應該是千牛衛的刀斧手,他還跟老子廢這麼多話乾嘛?”
“是了!是了!他隻看見老子跟曲婕妤曆數集美盟的不是,但是尚不知曲婕妤已經坐了老子的搖搖車。所以他應該是在含章殿裡安排了眼線,隻不過這個眼線雖聽到了我和曲婕妤白天的對話,但由於那夜我在水井中下了血瞳瘟,所以那個眼線那天晚上睜不開眼,沒有看見我們夜間的浴缸pay!
但是,老子當時明明易了容,這眼線又是如何認出老子的?
啊,對了,想必是通過聲音!老子易了容,但是可沒學會易聲!宮中參加過春日宴之人,隻要用心,便能聽出老子是金吾衛大將軍!”
想到這裡,劉銘急中生智,趕緊跪下道:
“陛下真是聖明燭照!陛下都已經點臣到這個份兒上,臣有一事,也不得不說了!”
謝雲湛陰鷙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皇後、曲婕妤,隻怕還有太後,都是集美盟弟子!還有昨夜的含章殿大火,看來應該是她們集美盟弟子的狗咬狗!哼,這也是集美盟的老毛病了——內鬥不休!
給朕下毒的人,隻怕不是曲婕妤,就是皇後!”
賈嬛“啊——”地一聲,也跪倒在地,淚珠盈盈地說道:
“陛下恕罪!虧臣妾如此照拂曲婕妤!臣妾竟不知,那曲婕妤也是集美盟的弟子!”
“不知者不罪!你起來吧!”
謝雲湛道:
“劉銘,朕本來疑心你與曲婕妤有私,但是你最近連續兩次遭遇集美盟的刺殺,其中有一次更是曲婕妤親自下手,可見是你用心替朕調查集美盟的陰謀,集美盟和曲婕妤因此才記恨上了你!
還有,你放心,從你對葉驚鴻的態度上,朕已經看出,你是一個好色而不淫的君子,正是集美盟的一個好對手!你放心大膽乾,狠狠地調查曲婕妤!把她的陰謀都查出來!不用顧及朕的感受!因為朕是信得過你的人品的!”
劉銘和賈嬛這才各自鬆了一口氣。
“他媽的,老子下次要跟曲婕妤做點什麼,還是得在賈嬛宮中才安全!賈嬛這大私通遮掩術真不是蓋的!剛才老子離五馬分屍、千刀萬剮、剝皮揎草、九族陪葬就差了這麼點!”
“不過狗皇帝竟然知道我連續兩次遭遇集美盟的暗殺,還知道其中一次是曲婕妤下的手,這件事確實古怪。莫非老子的將軍府裡,也有這狗皇帝的眼線?”
“陛下如此信任臣,臣敢不儘心竭力,為陛下辦事!”
果然就聽謝雲湛滿意地點頭說道:
”這曲婕妤,在集美盟中地位甚高,甚至能號召京師中的幾位武功高強的集美盟弟子來殺你!這種人物,倘若一刀殺了,集美盟必派新人再來宮中!到時敵暗我明,我們反而不知暗箭何處射來!不如將先曲婕妤監視起來,用她引出更多的集盟弟子。如果能用她與皇後的矛盾將其策反,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至於皇後!以朕看來,給朕下毒的人,是皇後的可能性反而更大!自從失去了朕的獨寵,她雖然表麵上對朕依舊恭順,但是從她的眼神中,朕能看出,她其實是深恨朕的……
還有太後!大夏先後兩個皇帝,都中了‘情劫纏’之毒,若說這其中沒有她的乾係,我是不信的……
母親,皇後,你們兩個,一個是我母親,一個是我妻子,都是我至親之人啊!但是,為了這至高權柄,你們竟然都想要我死!
唉,這世上,真正愛我勝過愛自己的女子,隻有……隻有……”
謝雲湛深吸一口氣,半晌不語。
賈嬛從他的默然中,知道了他必定是在思念已故的皇後蘇純元,也就是蘇宜秀的嫡姐。那才是他一生之中,真獨寵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