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躲避涼王爪牙的追捕,金闕不敢走大路,一路隻撿小路向東而行。
走了數十裡後,已到洛水之畔。
這洛水之畔,有不少佛像石窟,金闕信馬由韁,邊走邊欣賞佛像。
突然聽見,前方的竹林裡,傳來一陣密集的誦經聲。
當大夏之時,洛陽佛教香火極寺,大寺四十四,小廟四十七。金闕心想,這竹林深處,大概也是一座佛寺,有和尚誦經,這也沒有什麼。
金闕正想繼續向前走,忽聽誦經聲中,似乎夾雜著女子的歡好輕歎之聲。
這聲音甚是熟悉。
“這是……肖紅樹那妖人的聲音?她又要害誰?”
金闕心中一動,縱起輕功,飛身躍到一根大毛竹之上。
便見竹林深處,有四個和尚,盤膝而坐,敲打著木魚金鐃等法器,口中誦經聲不斷。
他們四人,守住了四個方位,困住了一個身披紅色輕紗的絕美女子,正是肖紅樹!
肖紅樹發出種種媚聲、媚色、媚毒,試圖以天魔功令四名和尚失去神智。
可那四個和尚的誦經聲中,似乎夾雜著內力,很像那晚雲寂寺中,廣智和尚的“金剛琉璃訣”功夫。
肖紅樹口中媚聲不斷,突然攻向守住北方陣眼的一僧。那和尚端坐不動,而是舉起一個超大木魚槌,“嗚”地一聲,向肖紅樹當頭砸來。
這一記勢大力沉,肖紅樹不敢硬接,身子轉了一個九十度,又攻向東方陣眼。
守東方陣眼的和尚穿著一領油漬斑斑的袈裟,腰上掛著酒葫蘆,臉腫得如同發麵饅頭。隻見他連眉毛也不抬,手使一條鐵棍,一記勢大力沉的橫掃千軍,便將肖紅樹逼了回去。
這一棍功力精純,肖紅樹難以抵擋,又攻向南方陣眼。
守南方陣眼的和尚長著一張粉麵,兩隻桃花眼,僧袍開衩露著大腿,胸口還紋著一朵野花,一臉淫邪之相。一見肖紅樹攻來,笑嘻嘻地點出一指撚花指。兩人手上功夫都是精妙絕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功夫交換十餘招後,肖紅樹似是占了上風,但又突然嚶嚀一聲,退回了陣心。
原來,鎮守西方陣眼的那個穿著一陣金絲錦斕袈裟、渾身貴氣的和尚,一見那粉麵僧不能勝過肖紅樹,為了防止她逃了,突然射出了一把銅錢,將肖紅樹逼回了陣中。
這四個和尚,人人都是高手,功力不俗。其中任何一人的功力都不在肖紅樹之下,四人一齊出手,肖紅樹便不能抵敵。
金闕心中一驚:
“竟然是他們四人——我在高麗隱殺門學武時,便曾聽過少林四大羅漢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個個武功高強!我忝為高麗第一高手,隻怕在這四僧任何一人手下,都走不過二十招!”
這四人,正是少林寺“酒色財氣”四大羅漢。
那穿著油汙袈裟,隨身總戴著酒葫蘆的,法名廣禮,人送外號“醉菩提”,擅使一路瘋魔醉棍。
那個粉麵桃花眼的和尚,名叫廣癡,善使拈花擒拿手和胭脂袈裟盾兩路功夫,江湖人稱“色彌勒”。
剛剛向肖紅樹發射銅錢暗器,穿著金絲錦斕袈裟,渾身珠光寶氣的和尚,是江湖人稱“鈔尊者”的廣才和尚,善一路金錢劍法。
而背向金闕,那個使超大木魚槌的和尚,法名廣怒,江湖人稱“怒韋陀”,是少林寺氣功第一。
金闕不知道的是,就在最近,少林方丈逼空大師因犯事被大理寺執去,護國佑聖禪師廣智大師趁機東進中原,收編少林一脈勢力。
廣智大師禪功精深,群僧都推他是“廣”字輩的大師兄。
廣智和尚東來之後,料定肖紅樹不會放過自己,必定尾隨而至,便命這少林四大羅漢,在此間合力降服肖紅樹。
隻聽“醉菩提”廣禮和尚笑嘻嘻地笑道:
“阿彌陀佛!我少林四大羅漢一齊出手,天下無任何一人能從我師兄弟陣中逃脫!肖施主,你束手就擒吧!”
肖紅樹咬牙不答,又與四人交手一輪,仍然不敵,四名和尚聲如洪鐘,喊了一聲“我佛慈悲!”隨即全部站起身來,手舞兵器,擺出架勢,看來馬上就要一起發動進攻。
“色彌勒”廣癡和尚笑道:
“肖施主,你不要抵抗了,乖乖束手就擒,我們師兄弟四人保證不會傷你性命!”
廣才和尚接口道:
“正是!我們隻是奉廣智師兄之命,請你去少室山達摩洞做客二十年而已!師兄言道,你這天魔功,隻要二十年不吸收他人內力,自然化去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