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廣智大師滿臉陰寒,目光銳利得簡直能殺人。
廣智大師自幼見慣了人們的鬼蜮心腸。可是這樣歹毒的計謀,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本是先皇長子,自幼心機深沉。
出家十幾年來,他身在佛門,心中卻時刻不曾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先皇長子!
這天下,原是我的!
是太後蘇玨這賤婢,利用肖紅樹設下美人計,逼我避位出家,我才不得已做了和尚!
但是,我遲早要把屬於我的東西,原封不動奪回來!
當集美盟盟主淩雲鳳找到他,告訴他集美盟準備通過隱帝計劃,推他上台後,謝雲深無比興奮。他覺得自己終於迎來了等待半生的機會!
這幾個月,他四處奔走串聯,唯恐送進京師的徒眾不夠多。
誰知道,這些日子,他隻知鼓動徒眾進京。
而皇帝謝雲湛竟然使了兩手陰招,一手叫“法會提前”,一手叫“假扮廣智”,便輕輕鬆鬆地將他的半生心血毀於一旦!
謝雲深簡直要瘋了。
但是自從他前日進京以來,他在長安城中,竟然看不見一個他認識的骨乾頭目。
原來,這幾天,廣智手下的骨乾頭目,都被劉銘騙進護國乾元禪寺,名為保護,實為軟禁。
廣智也想闖進乾元護國禪寺一探究竟,可是這寺周圍,不分晝夜,都有一隊金吾衛往來巡邏。
好容易今天金吾衛撤了,廣智心中一鬆,剛想抽空子混進乾元護國寺,便見後門一開,有一個和尚鬼鬼祟祟,滑鏟而出。
廣智一見那和尚的模樣,不由得渾身一震。
“這和尚,怎麼竟然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不消問了,他就是狗皇帝派來假扮我的!”
“我說法會之上,怎麼無人舉事,各國藩僧又為何如此聽話,又都聚在這裡學什麼《唯物論》,原來這一切都是陰謀!”
廣智一伸手,果然從劉銘的臉上揭下了一層薄薄的人皮麵具,露出了劉銘的本來麵目。
廣智眼底寒意大盛,怒道:
“你到底是何人?是當今皇帝讓你假扮我的,是不是?”
“呃,這個……廣智大師,你聽我給你編……”
廣智目眥欲裂,吼道:
“你說什麼?”
“我是說,你聽我解釋啊!”
劉銘此時要害被製,全無還手之力,隻剩下兩隻眼珠在急速轉動:
“呃……其實,我隻是護國乾元禪寺裡一個很普通的小和尚,大家都叫我——妙僧如花!”
劉銘尷尬地做了一個拈花微笑狀,試圖讓廣智相信,自己隻是護國佑聖禪寺裡的一個普通和尚。
“妙僧如花?你為何要扮成我的樣子,主持法會,蒙蔽世人?”
“大師容稟啊!”
劉銘吞咽了一口口水:
“這乃是因為……有三個集美盟的弟子找到了我,用種種無恥下流的手段,逼我這樣做!她們的行為,簡直令人發指啊!
“三個集美盟的弟子?她們姓甚名誰,是奉誰的命令前來?”
劉銘瞪著兩隻無辜的大眼睛,順口胡謅道:
“啊,這三個集美,一個叫白霓裳,另兩個叫柳扶風和蘇解語,她們說是奉集美盟薛令殊護法的命令前來!”
“哦,對了,她們還說,這薛令殊原名謝令殊,乃是先皇最小的女兒!自幼出家修道,道號玉隱公主!乃是你廣智大師的親妹妹!”
廣智冷哼一聲,臉上殺意更濃:
“令殊是我妹妹,我們自幼關係最好。她怎麼可能會讓手下人來找你,讓你假扮成我,壞我大事?!這完全說不通!你休想挑撥我們兄妹的關係!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言中若有半分虛言,我立時一掌送你歸西!你這妙僧如花雖然有些武功,但也不可能是我廣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