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秋哪見過這個陣仗,眼見滿院達官顯貴都麵色不善地盯著自己,當即跪倒在地,渾身瑟瑟發抖。
塞雅又將淩厲的目光投向了其他兩女。
二女嚇得伏地答道:
“回塞雅公主,妾身孟初棠,父親官居宣節校尉!”
“回塞雅公主,妾身秦昭昭,父親乃禦史中丞!”
塞雅森然道:
“我蹶厥子府的請客名單,本公主親自審過,最低也是四品大員,你們這些小吏之女,是如何混進來的?又為何要當著這麼多人造謠玉隱公主,令我們蹶厥子府家宅不睦?”
秦昭昭畢竟是五品官之女,也算見過一些世麵。
此時,她望向人群之後的扮作蹶厥子府下人的慕容纖柔,見她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眼神,心中大定,言之鑿鑿地說道:
“塞雅公主不知,我們三人都是玉隱公主的閨中密友,是玉隱公主邀請來的!玉隱公主沒有告訴您她邀請了我們三人,這也是有可能的!”
另兩女一聽,趕緊連連點頭。
反正玉隱公主此時應該已經中毒,被兩個淫賊掠走,隻要將一切拋在薛令殊身上,便是死無對證。
塞雅皺眉道:
“你們既然是玉隱公主的朋友,玉隱公主既決意與人私奔,又怎麼會邀請你們來參加婚禮?你們既是她的朋友,見她與人私奔而走,又為何不攔住她?這根本就說不通!
你們三個賤婢,還不說實話嗎?”
秦昭昭辯無可辯,心道:
“隻要引你們過去,這一切後果,便可由柳扶風、白霓裳、蘇解語三個集美來扛,與我們無關了!”
秦昭昭情急之下,雙膝跪地,豎起三根手指,發誓道:
“玉隱公主是怎麼想的,我們如何得知?我們隻看見玉隱公主與人私奔而走,這事千真萬確!大家前去,一看便知!我們姐妹三人,可以用性命發誓!”
“哼,如果你所言有一句不實,便割了你們三人的舌頭!”
塞雅道:
“既然你們這麼想讓大家去看,我蹶厥子府攔著大家,倒顯得此事是真的了。玉隱姐姐清者自清,既如此,大家便同去吧!”
在塞雅和集美盟三女的帶領下,參加劉銘與兩公主婚宴的賓客們帶著無比興奮和八卦的心情,浩浩蕩蕩地奔向蹶厥子府後院。
秦昭昭心中盤算道:
“此時,白柳蘇三個集美中的一人,正與劉銘在房中顛鸞倒鳳。此婢定會故意格外大聲呼救,說她也是被玉隱公主邀請參加婚宴的姐妹,解手迷路,猛地被劉銘拉入房中,突施強暴!如此一來,大事就算成了!”
眾人正向玉隱公主的那間婚房走去,便見房中,似有人影被燭火照得影影綽綽。
有賓客不禁失聲說道:
“哎呀!劉銘和公主不會正在洞房花燭吧!咱們貿然打擾了他們,可是大罪呀!”
秦昭昭牙一咬,心一橫,道:
“大家相信我,玉隱公主已經私奔而走,房中之人絕不是她!我發誓!”
塞雅麵色不愉道:
“既如此,我們去一看便知!”
突然。
“你們這麼多人,都來鬨洞房,隻怕本蹶厥子的洞房都要被你們擠得爆炸了呢——
你說是不是啊,令殊?”
一聽到這賤兮兮的聲音,眾賓客驚得嚶嚀之聲不絕。
隻見,黑暗處轉出兩個人影,眾人在月下看得真真的,正是劉銘,懷中摟著微笑著的玉隱公主——薛令殊!
原來,薛令殊與謝承安商定好的計劃,是由謝承安代替她拜堂成親,趁劉銘與之親熱、神遊物外之機,化走劉銘的一半內力,然後突施天魔功中的絕學——“沉沒成本”!
這一招乃是內力攻擊,十分高明,中招之人,會經脈阻塞,覺得自己仿佛是生了一場重感冒,然後病勢日篤,長則一年,短則三月,便會內傷發作而死。
而薛令殊從此可以在京中另尋道觀清修,也不用擔心自己的清白有損。
二人計議已定,次日,便由謝承安裝扮停當,在宮中代替薛令殊上了花轎。
而薛令殊擔心蹶厥子府高手如雲,生怕謝承安有什麼閃失,便自己扮成了一個宮廷的送親侍女,也混入蹶厥子府中。
宮廷的送親隊伍,當然也有自己的席麵。薛令殊一筷未動,隻是冷眼觀察劉銘。
突然,她發現劉銘不見了。
“哼,這劉銘顯然是按捺不住,想與我洞房花燭了!
嗬嗬,可惜,你已經死到臨頭,沒這個福氣了!”
薛令殊為防謝承安有失,也假裝解手,悄悄溜進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