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展顏手法專業而克製,每一次觸碰都恰到好處,既達到效果,又不顯輕浮。
當轉到正麵服務時,葉展顏始終低垂著眼簾,目光隻敢落在太後鎖骨以上的位置。
即便如此,水霧中若隱若現的曲線仍讓他口乾舌燥。
他隻能更加專注於手上的工作,用專業態度來壓製內心的躁動。
“娘娘,請允許奴才為您按摩頭部。”
在完成身體護理後,葉展顏恭敬請示。
武懿微微頷首,閉目靠在池邊。
葉展顏取來浸泡過薰衣草精油的毛巾,輕輕包裹住武懿的長發,然後開始按摩她的頭皮。
他的手指穿梭在烏黑的發絲間,精準地按壓每一個能緩解疲勞的穴位。
“啊……”
當他的拇指按壓到武懿耳後的一個穴位時,對方突然發出一聲難以抑製的吟聲,身體猛地一顫,濺起一片水花。
葉展顏立刻停下動作:“奴才該死,可是弄痛了娘娘?”
武懿睜開眼,眸中水光瀲灩,雙頰緋紅:“不……繼續。”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葉展顏繼續著他的按摩,但這次更加小心。
他能感覺到武懿的身體在自己手下變得越來越放鬆,最後幾乎完全軟倒在浴池邊。
不知過了多久,武懿才緩緩開口:“小葉子……”
“奴才在。”
“你這手法……跟誰學的?”
武懿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倦意,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
葉展顏早已準備好說辭:“回娘娘,奴才幼時家貧,曾在藥鋪做學徒,跟一位遊醫學過些皮毛。後來……老爸嗜賭成性,母親重病臥榻,還有年幼的弟妹要撫養,奴才無無奈這才入了宮。”
嗯?
這不是典型男版好賭的爹、生病的媽、年幼的弟妹和懂事的他?
葉展顏一本正經在這胡說八道,一番話裡半真半假,既解釋了自己技藝的來源,又暗示了悲慘身世,最容易引起同情。
果然,武懿沉默片刻,輕歎一聲:“倒是個可憐的孩子……今日伺候得不錯,哀家許久未曾如此舒坦了。”
葉展顏叩首:“能為娘娘解憂,是奴才幾世修來的福分。”
“青鸞。”武懿喚了一聲。
一直守在門外的青鸞立刻推門而入:“娘娘有何吩咐?”
“賞小葉子黃金二十兩,錦緞兩匹,另從庫房取那套碧玉茶具賜他。”
青鸞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收斂:“奴婢這就去辦。”
葉展顏連忙叩首謝恩:“奴才謝娘娘厚賞!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武懿輕輕擺手:“起來吧。日後哀家若再傳喚,你須即刻前來,不得延誤。”
“奴才謹記娘娘教誨。”
葉展顏雙膝跪地,額頭輕觸冰涼的地磚,以最虔誠的姿態向太後行了大禮。
殿內檀香嫋嫋,卻隻換來太後長久的沉默。
那金絲楠木雕鳳榻上斜躺的身影,仿佛一尊沒有生氣的塑像。
葉展顏屏息凝神,忽然捕捉到太後衣袖下指尖的細微顫動。
他努力靜下心後,終於聽到了對方的心聲。
原來太後又在為秦王之事憂心忡忡,那緊蹙的眉宇間堆積的,是化不開的愁緒。
離開慈寧宮時,葉展顏故意放慢腳步。
趁著四下無人,他將太後身邊的大宮女青鸞引至朱紅廊柱後。
鎏金袖口一翻,十兩金錠便悄無聲息地滑入對方雲紋廣袖之中。
“這可使不得……”
青鸞嘴上推拒,纖纖玉指卻將金錠攥得死緊。
那故作矜持、欲拒還迎的的模樣,當真是讓他覺得好笑。
不過,好在對方最後還是收下了。
她這日後便注定要拿人手短了。
待走出宮門,葉展顏又取出那套碧玉茶具。
上等的和田碧玉在陽光下泛著幽光,十二件茶器件件玲瓏剔透。
他親手將錦盒遞給曹長壽時,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
這茶具也叫“杯具”,與“悲劇”諧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