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卷起北疆大營外的黃沙,打在牛鐵柱黝黑的臉上生疼。
他眯起眼,望著轅門前飄揚的“韓”字大旗,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你說,你們欽差大人派來的?”
守門的士兵狐疑地打量著牛鐵柱和他身後二十餘名身著便裝的漢子。
牛鐵柱從懷中掏出一塊鎏金令牌,上麵“禦賜欽差”四個篆字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奉葉公公之命,特來拜見韓將軍。”
士兵臉色一變,連忙躬身行禮:“大人稍候,小的這就去通報。”
牛鐵柱搓了搓凍僵的手指,目光掃過營內整齊排列的軍帳和遠處操練的士兵。
北疆大營的規模比他想象中還要大,難怪朝廷每年要撥付那麼多軍餉。
想到這裡,他嘴角不易察覺地抽動了一下。
不多時,一名身著輕甲的親兵快步走來:“牛大人,將軍有請。”
中軍大帳內炭火燒得正旺,驅散了北地刺骨的寒意。
韓信澤端坐在案後,三十出頭的年紀,眉宇間卻已有了久經沙場的滄桑。
他放下手中的軍報,抬眼看向牛鐵柱。
“葉公公要軍服和旗幟?”韓信澤的聲音低沉有力,“多少?”
“回將軍,兩百套軍服,相應旗幟。”
牛鐵柱恭敬地回答,眼角餘光卻瞥見案幾上攤開的地圖,上麵標注著幾條通往京城的要道。
韓信澤忽然笑了:“葉公公為國操勞,遠赴北疆勞軍,本將自當全力配合。”說著他轉向身旁的副將,“去準備兩百五十套新製冬裝,再備五十匹戰馬、五輛馬車,務必挑選最好的。”
牛鐵柱心頭一跳。
這比葉展顏要求的多了不少。
他剛要道謝,卻見韓信澤意味深長地補充道:“車上再裝些北疆特產,算是我對葉公公的一點心意。”
聽到這話,牛鐵柱樂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沒想到,他家大人有這麼大麵子!
離開大帳時,牛鐵柱注意到營中士兵看向馬車的眼神有些異樣。
當馬車裝滿後,車輪在凍土上壓出深深的轍痕,顯然所謂的“特產”分量不輕。
七日後,牛鐵柱帶著滿載而歸的隊伍回到了幽州城外的臨時駐地。
葉展顏正坐在一家農家院中的石凳上品茶,一襲靛藍色錦袍襯得他氣質儒雅。
“事情辦得如何?”
葉展顏放下茶盞,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問今日的天氣。
牛鐵柱抱拳笑著回道:“回大人,韓將軍不僅給了兩百五十套軍服,還多送了五十匹馬和五輛馬車,車上……裝滿了孝敬。”
葉展顏嘴角微微上揚:“這韓信澤倒是識趣。”
他起身走向馬車,掀開苫布一角,金光頓時映亮了他半邊臉龐。
那赫然是一箱碼放整齊的金錠。
其他箱子他沒有再打開,但能猜到裡麵裝的是什麼。
“羅天鷹呢?”葉展顏頭也不回地問道。
“屬下在。”
原來,羅天鷹擔心葉展顏等人有危險。
所以,提前帶了一隊兵馬前來接應。
葉展顏看見他後輕輕拍了拍馬車:“讓寨子裡人都過來,換上這些軍服,後日啟程,扮作北疆營押送軍需的隊伍回京。”
羅天鷹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大人,冒充邊軍可是死罪……”
“所以你們更要演得像。”葉展顏打斷他,從袖中抽出一卷文書,“這是我來時兵部發的通關文牒,沿途關卡不會為難咱們。”
他頓了頓,聲音忽然冷了下來:“當然,如果有人不識相……你知道該怎麼做。”
羅天鷹聞言眼神隨之一冷道:“是,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