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張巧嘴,總是能逗她開心的臉上此刻涕淚橫流,滑稽又真誠。
“起來吧,像什麼樣子。”
武懿語氣緩和下來,伸手虛扶了一下。
葉展顏卻不肯起,反而哭得更凶了:“奴才不起!奴才愧對太後信任,沒能早些回來伺候。聽說秦王那廝竟敢對太後不敬,奴才恨不得現在就帶東廠的人去平了他的王府!”
武懿終於被逗笑了:“行了行了,就你嘴甜。起來說話吧!”
葉展顏這才抹著眼淚站起身,卻仍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他偷偷觀察武懿的神色,確認自己的表演已經奏效。
武懿眼中的怒火已被寵溺取代。
“北疆一行辛苦了。”武懿坐回鳳椅,示意葉展顏近前說話,“給哀家說說,那邊情況如何?”
葉展顏沒有立即過去,而是先為武懿斟了杯新茶,又取出隨身攜帶的錦帕,仔細擦拭武懿指尖並不存在的灰塵。
這些小動作他做得無比自然,仿佛天生就該如此伺候。
“回太後的話,”葉展顏緩緩坐在腳踏上,一邊給太後捏腿一邊認真開口繼續道,“平北將軍鄭之雄上月率軍出擊北狄,不幸中伏,全軍覆沒。鄭將軍本人……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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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懿眉頭一皺:“鄭之雄戰敗了?朝上竟沒人提及此事,一群廢物!”
“千真萬確。”葉展顏壓低聲音,“不過,這對娘娘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哦?”武懿挑眉。
葉展顏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檀木匣子,雙手奉上道。
“新任北疆主帥韓信澤,托奴才將此物獻給太後,以表忠心。”
武懿接過匣子,打開一看,裡麵赫然是一方青銅帥印,印紐雕刻著一隻猙獰的虎頭——正是平北將軍的印信。
“這……”武懿瞳孔微縮。
“鄭之雄是秦王的人,”葉展顏輕聲道,“而韓信澤……他隻想效忠太後一人。”
武懿的手指輕輕撫過帥印上凹凸的紋路,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笑聲在慈寧宮內回蕩,震得梁上的灰塵都簌簌落下。
“好!好!好!”武懿連說三個好字,眼中精光閃爍,“秦王以為掌控了兵部就能高枕無憂?如今北疆十萬大軍歸哀家所有,看他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葉展顏適時地又奉上一記馬屁:“太後英明。那韓信澤說了,隻要太後一聲令下,北疆鐵騎隨時可以南下‘清君側’。”
武懿滿意地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對了,鄭之雄當真死了?”
葉展顏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戰場混亂,生死不知。不過……”他壓低聲音,“奴才已派人去確認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做得對。”武懿讚許道,“此事你辦得很好,哀家要重賞於你。”
葉展顏立刻又滑跪在地:“為太後分憂是奴才的本分,不敢求賞。隻求能常伴武懿左右,日日請安。”
武懿被他這副模樣逗樂了:“你這小東西,就會討哀家歡心。起來吧,說說北疆還有什麼新鮮事?”
葉展顏站起身,臉上重新掛上諂媚的笑容,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述北疆見聞。
他刻意誇大那裡的艱苦環境,又渲染自己如何克服萬難完成任務,時不時逗得武懿開懷大笑。
殿外,夕陽西斜,將慈寧宮的影子拉得很長。
沒有人注意到,葉展顏在講述間隙,目光曾短暫地飄向窗外。
那裡,秦王居住的乾西五所方向,一片烏雲正緩緩飄過。
當夜,東廠內燈火通明,酒肉飄香。
葉展顏高坐上首,舉杯向兩百名手下敬酒:“兄弟們辛苦了!今夜不醉不歸!”
眾人歡呼,觥籌交錯間,錢順兒湊到葉展顏耳邊:“大人,秦王那邊派人送來帖子,邀您明日過府一敘。”
葉展顏笑容不變,低聲回道:“直接燒了。”
錢順兒會意,悄然退下。
葉展顏仰頭飲儘杯中酒,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在這場武懿與秦王的權力遊戲中,他早已選定了立場——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正在葉展顏琢磨這些的時候,一個小太監忽然又跑了過來:“大人,慈寧宮的青鸞姑姑來了!說,太後今夜酒又飲多了,宣您過去伺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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