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展顏的記憶告訴他,當年能有資格跟周維安掰下手腕的,好像隻有他爹葉遵和秦王的嶽父李勳而已。
收回思緒,馬車已停在兩軍中間。
車簾徐徐掀起,一隻穿著普通布鞋的腳邁了出來,接著是一襲洗得發白的青衫。
隻見,那出來那人身形瘦削,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周維安,當朝宰相,出將入相三十載的朝廷柱石,就這樣獨自一人出現在了兩軍對壘的戰場中央。
看到他本尊模樣時,葉展顏當即失神了一下。
怪不得卓文瑤那日如此生猛!
敢情她老公是個不中用的老頭呀!
嘖嘖嘖,現在突然有點理解她了。
哎,真是難為她了,昨日不該拒絕她的……
周維安看上去六十有餘,頭發花白,麵容清臒,背微微佝僂,手中拄著一根普通的竹杖。
然而當他站定的那一刻,秦王的三千鐵甲竟不約而同地收起了兵器,整齊劃一地後退了半步。
葉展顏見狀,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條縫。
該說不說,這老登往這一站還確實挺唬人的!
“老臣參見秦王殿下。”
周維安微微拱手,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李君臉色變了變,終究還是回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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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相深夜來此,有何貴乾?”
周維安咳嗽了兩聲,目光掃過殺氣騰騰的軍隊,又看向東廠門前嚴陣以待的番子,最後落在葉展顏身上。
“老朽聽聞王爺要血洗東廠,特來看看熱鬨。”
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談論明日的天氣。
葉展顏眼珠一轉,立刻小跑上前,親自為周維安撐傘:“哎呀,周相您怎麼親自來了?這點小事哪值得您冒雨前來?快,裡麵請!東廠有上好的龍井,正好給您暖暖身子!”
周維安聞言瞥了葉展顏一眼擺擺手:“不必了。老朽隻是路過,看到這裡熱鬨,就過來瞧瞧。”他轉向李君,“王爺,帶兵圍困東廠,可有聖旨?”
李君麵色一僵:“周相,這些閹黨竟然敢擅自捉拿戶部尚書司馬蘭,並對其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嚴刑拷打……本王隻是替司馬大人討個公道的!”
“還有這事?”周維安打斷他,“那東廠做事確有不妥,朝廷官員即便有罪,也當由大理寺審理……但王爺私自調兵也是不妥,若傳到皇上和太後耳中……”
李君握戟的手緊了緊,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朝野皆知,秦王與周相素來不和,但即便是權勢滔天的秦王,也不敢公然對這個看似普通的老頭做什麼出格之事。
周維安曆經三朝,門生故舊遍布朝野,就連皇上和太後也要敬他三分。
“周相,”李君強壓怒火,“此事關係重大,本王也是為朝廷著想。”
周維安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而後點點頭:“王爺忠心,老朽明白。不過……”他忽然轉向葉展顏,“葉公公,司馬蘭當真在東廠?”
葉展顏笑容僵了一瞬,隨即笑的更加燦爛:“周相明鑒,司馬先生確實在東廠做客,但絕無王爺所說的那些事。這分明是有人栽贓陷害!我們可是老實人,絕對沒對司馬大人做任何過分的事情!”
“哦?”周維安似笑非笑,“那不如這樣,將司馬蘭交由大理寺審訊,若真無罪,自當還他清白;若有罪……”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李君一眼,“想必殿下也不會包庇吧?”
李君聞言眉頭緊皺起來。
他知道,這司馬蘭身上肯定不乾淨。
但在大理寺遠比在東廠安全很多。
此時,葉展顏也是眼珠一轉,而後迅速躬身回應道:“周相英明!小人這就命人準備,明日一早便將司馬先生送往大理寺。”
李君臉色陰沉如水:“周相!此事……”
“殿下,”周維安緩緩道,“老朽記得,明日皇上要在禦書房召見您商議北境軍務吧?若今晚鬨出什麼亂子,恐怕不好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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