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迅速翻查,然而對方顯然極為謹慎,並未留下任何直接指向晉王的證據。
所有物資看起來都像是通過幾經轉手的走私渠道運來的。
但眼前的焦炭、高爐、半成品軍械,本身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將軍,這些……如何處理?”
副將指著那些軍械和焦炭,請示道。
陳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這些東西,絕不能再留給韃靼人!
也不能冒險全部帶走,目標太大,極易被敵軍攔截。
“能拿的拿走,拿不走的……全部銷毀!”
他斬釘截鐵地下令,隨即繼續強調道。
“能帶走的少量精品刀劍帶走作為物證,其餘所有半成品、成品、焦炭、高爐、工棚……都毀了!一點不留!”
“鎧甲多帶點,其他帶不走的全給老子燒了!”
“是!”
士兵們立刻行動起來,潑灑火油,點燃工棚,砸毀高爐和煉焦窯。
衝天的火光很快在山穀中燃起,映紅了半邊天,夾雜著木材和焦炭燃燒的劈啪聲。
陳靖看著那熊熊烈焰,心中沒有絲毫輕鬆,反而更加沉重。
他端掉的,恐怕隻是冰山一角。
晉王與韃靼的勾結,比他想象的還要深入和可怕!
他必須立刻將這個驚天發現送回去!
“王校尉!”
他喚來麾下騎術最精、最為機敏的一名軍官。
“末將在!”
“你帶三匹最好的馬,挑選兩名最得力的弟兄,立刻出發!”
“不惜一切代價,以最快速度,將這裡的情況稟報關凱將軍和趙勁將軍!”
“然後,讓他們想辦法將消息送回忻州,呈報葉提督!”
陳靖將一份簡要寫明發現兵工廠、焦炭,以及懷疑與晉王有關的密信交給王校尉。
“記住,此信關係重大,甚至可能關乎國運!務必送到!”
“末將遵命!縱粉身碎骨,亦必完成任務!”
王校尉將密信貼身藏好,重重抱拳。
隨即他點齊人手,翻身上馬,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出山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陳靖望著他們遠去的方向,又回頭看了看那片在烈火中逐漸化為灰燼的兵工廠,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並州的天,真的要變了。
而他們這支孤軍,已然成為了這場巨大風暴中,最先感受到寒意的那片葉子。
另一邊,忻州城內。
夜色下的金鳳樓,依舊是一派紙醉金迷。
但葉展顏踏入“聽雪軒”時,神情卻與往日截然不同。
沒有了之前的試探與迂回,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靜而直接的壓力。
蘇憐卿依舊笑靨如花地迎上來。
她身中“九陰青霜幻毒”,性命操於葉展顏之手。
加之對他那驚世才華的複雜情愫,讓其在麵對葉展顏時,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從容。
“劉公子今日……”
她話未說完,便被葉展顏抬手打斷。
“蘇大家,不必再以化名相稱了。”
葉展顏目光如炬,直視著她說道。
“今日我來,隻想與你談一個人——晉王,李泓基。”
蘇憐卿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隨後,她強顏歡笑開口回道。
“葉提督說笑了,王爺乃是天潢貴胄,奴家一介風塵女子,怎敢妄議……”
“是嗎?”
葉展顏緩步上前,逼近蘇憐卿。
強大的氣場讓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脊背抵住了冰涼的屏風。
“你為他打理暗中產業,周轉巨額錢財,甚至可能知曉他一些……見不得光的秘密。”
“告訴我,他在哪裡私自開采煤礦?煉焦的工場在何處?他與韃靼,究竟是如何勾結的?”
他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如同匕首般直刺蘇憐卿的心房。
蘇憐卿臉色煞白,用力搖頭慌張道。
“沒有!我不知道!”
“提督,王爺……王爺他於我有恩,我不能……”
“恩?”葉展顏嗤笑一聲。
隨後,他伸手用指尖輕輕拂過蘇憐卿,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臉頰,動作帶著一種危險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