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燕王,並非我的親生叔父。”
葉展顏腳步未停,眼中卻閃過一絲了然。
他之前便有些疑惑,燕王這般性情,如何能生出郡主這般品性的侄女。
“我的生父,是中山郡公。”
李玦的聲音帶著一絲追憶與傷感。
“我十歲那年,父王病逝,因無子嗣,中山國便被裁撤,封地並入幽州,由燕王叔父接管。”
“我母親早亡,孤苦無依,便被叔父接入府中撫養,冊封了郡主之位。”
原來如此。
葉展顏心中恍然。
這就解釋了為何郡主與燕王性情迥異。
她在府中的地位恐怕也頗為微妙,既是郡主,又如同寄人籬下。
也難怪她方才道歉時,說的是“代”燕王賠罪,而非以郡主的身份。
“王妃娘娘……入府多年,性子淡泊,與叔父……並無感情,平日隻在自己院中禮佛讀書。”
“她待我極好,視如己出,在這府中,也算是我唯一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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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玦的話語中,流露出對崔氏的依賴與感激。
談話間,兩人已來到一處僻靜的院落前。
院門虛掩,裡麵隻點著幾盞昏黃的燈籠,與王府其他地方的璀璨形成鮮明對比。
一名身著素衣、神色恭謹的老嬤嬤已在門口等候。
“郡主,葉提督,王妃娘娘已在堂上等候。”
老嬤嬤低聲說道,引著二人入內。
步入正堂,陳設簡單雅致,一塵不染,與燕王喜好金銀玉器的浮華風格截然不同。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和書卷氣息。
一位身著淡青色常服、未戴珠翠的女子端坐於主位之上。
她看起來年歲不過三十許,容貌清秀,眉宇間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輕愁,但眼神卻清澈而沉靜。
見到葉展顏進來,她緩緩起身,姿態優雅,並無王妃的架子,反而像是一位會見客人的書香門第女主。
“臣妾崔氏,見過葉提督。”
她聲音溫和,帶著一絲書卷氣的柔婉。
“深夜相邀,唐突之處,還望提督見諒。”
葉展顏拱手還禮說道。
“奴才葉展顏,參見王妃娘娘。”
“娘娘召見,不知有何吩咐?”
崔氏微微一笑,那笑容清淡,卻衝散了些許眉間的鬱色。
“吩咐不敢當。隻是久聞提督大名,尤其是拜讀《洛神賦》與《白頭吟》後,心中感佩不已。”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此等佳句,字字珠璣,情真意切,實難想象是出自……提督這般人物之手。”
她話語頓了頓,巧妙避開了可能敏感的詞彙,繼續道。
“聽聞提督今夜過府,便冒昧相請,隻想當麵表達仰慕之情。”
“在這幽州苦寒之地,能得聞如此清音,實乃幸事。”
“不知提督可否賞光,飲一杯清茶,與臣妾說說這詩詞文章?”
葉展顏看著這位與燕王府格格不入、氣質如蘭的王妃。
再感受到她話語中那份不涉權勢、純粹出於對文采的欣賞。
心中因燕王而起的暴戾與惡心,竟奇異地平複了幾分。
這燕王府,倒也並非全是汙濁之地。
他微微頷首:“娘娘過譽。奴才拙作,能入娘娘法眼,是奴才的榮幸。”
月色清輝,灑滿寂靜院落。前院的荒唐與血腥仿佛被隔絕在外。
在這冷清的後堂,東廠提督與失意王妃,因詩文而展開的對話,悄然開始。
這或許是一場普通的清談,也或許,會成為撬動未來局勢的一個微小支點。
至少在此刻,葉展顏暫時放下了對燕王的殺心,專注於眼前這意料之外的會麵。
不過,話題聊著聊著,葉展顏隱約就感覺到不對。
這個崔氏……好像有什麼心事想跟自己說。
於是,他便想支開郡主,與其單獨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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