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野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鎮定:“我隻是來跟你談條件的,王嬸的事跟我沒關係。”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林辰今天上午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知不知道‘c’的下落——你說他是不是怕了?”
沈硯心裡一動——林辰給張野打電話?這說明他不僅認識張野,還知道張野跟c的關係。他沒再跟張野糾纏,轉身快步下樓:“你最好老實待在市局,要是敢亂跑,我讓你永遠見不到你老板。”
車裡的導航顯示,從市局到向陽村老槐樹下要四十分鐘。沈硯握著方向盤,腦子裡反複梳理線索:林辰偷紙條,是為了阻止字跡修複;留下紙條約在老槐樹見麵,是想攤牌,還是想銷毀更多證據?他收了c的錢,幫著買鎮靜藥,手上還有鐵盒的指紋,可現在又主動邀約,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半小時後,沈硯到了林辰診所門口。陸時正靠在車旁抽煙,看到他來,把煙掐滅:“技術科的人剛到,正在提取指紋。我剛才問了附近的商戶,他們說上午十一點左右,看到林辰一個人抱著個黑色袋子從診所出來,開車往向陽村方向去了。”
“向陽村?”沈硯皺起眉,“他提前去老槐樹了?”
兩人正說著,技術科的老周從診所裡出來,手裡拿著那個鎖著的鐵盒:“沈隊,護士服上提取到了兩個人的指紋,一個是劉梅的,另一個是林辰的——看來是林辰自己穿了護士服,或者他幫著那個劉梅做的。還有這張寫給你的紙條,上麵隻有林辰的指紋。”
沈硯接過老周遞來的指紋報告,心裡的疑惑更深了——林辰要麼是自己闖了市局,要麼是指使劉梅去的,可他為什麼要親自參與?
“那個鐵盒呢?能打開嗎?”陸時指著老周手裡的盒子。
“正在撬,應該快了。”老周剛說完,診所裡就傳來“哢嗒”一聲,技術科的小吳舉著打開的鐵盒跑出來:“沈隊!裡麵有個筆記本!”
沈硯快步走進去,接過那個泛黃的筆記本——封麵是卡通小熊圖案,像是給孩子用的,翻開第一頁,上麵寫著“玥玥的藥記錄”,下麵是密密麻麻的日期和藥品名稱,大多是“氯硝西泮”“地西泮”這類鎮靜藥,劑量一次比一次大。
翻到最後一頁,日期是2023年7月15日——玥玥死亡的前一天,上麵隻寫了一句話:“c說,她不能再鬨了。”
沈硯的手指捏著筆記本邊緣,指節泛白——這句話證實了c確實指使林辰給玥玥喂藥,可最後一頁的字跡比前麵潦草很多,像是寫的時候在發抖。
“沈隊,老槐樹那邊要不要派人先去看看?”陸時走過來,看著筆記本上的字,“林辰提前過去,說不定會銷毀什麼。”
沈硯合起筆記本,放進證物袋:“不用,我們自己去。”他抬頭看向窗外,夕陽已經落到了遠處的屋頂,天空漸漸染上橘紅色,“他既然約在老槐樹,就是想跟我們談——而且,他應該知道王嬸在哪。”
兩人開車往向陽村去,路上,沈硯撥通了駐村民警的電話:“老槐樹附近有沒有異常?比如林辰的車?”
“沈隊,半小時前看到一輛白色轎車停在老槐樹下,車主戴著口罩,沒看清臉,一直坐在車裡沒下來。”
沈硯掛了電話,看向陸時:“是林辰,他在等我們。”
車開到向陽村村口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老槐樹的影子在路邊拉得很長,樹枝上還掛著去年的舊燈籠,被風吹得輕輕晃動。林辰的白色轎車就停在樹下,車燈沒開,像是融入了夜色裡。
沈硯和陸時下了車,慢慢走向那輛車。車窗緩緩降下,林辰的臉出現在黑暗裡,他沒戴口罩,眼睛裡布滿血絲,手裡還握著一個保溫杯,杯壁上印著“向陽福利院”的字樣——那是十年前福利院給員工發的紀念品。
“沈警官,陸警官。”林辰的聲音很沙啞,像是很久沒說話,“我們去樹後麵說吧,這裡人多眼雜。”
沈硯盯著他手裡的保溫杯,又看了看老槐樹的根部——那裡的泥土還留著之前挖掘的痕跡,心裡瞬間升起一股警惕:“紙條是你讓人事偷的?為什麼要偷它?”
林辰推開車門走下來,他比上次見麵時瘦了很多,白大褂的袖子空蕩蕩的。他沒回答沈硯的問題,隻是走向老槐樹下,蹲下身,指尖拂過地上的泥土:“十年前,我就是在這裡,看著趙靜把鐵盒埋下去的。”
沈硯和陸時對視一眼,跟了過去。夜色越來越濃,老槐樹的葉子在頭頂沙沙作響,林辰緩緩抬起頭,眼睛裡映著遠處的車燈,帶著一絲決絕:“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c是誰,玥玥是怎麼死的,還有我為什麼幫c做事。”他頓了頓,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沈硯,“先看看這個。”
照片已經泛黃,上麵是一個小女孩,紮著羊角辮,手裡抱著一個小熊玩偶——跟林辰診所裡落灰的那個玩偶一模一樣。沈硯看著照片上的女孩,突然想起玥玥的檔案照片,眉眼幾乎一樣。
“這是我女兒,林曉。”林辰的聲音帶著顫抖,“十年前,她也在向陽福利院,跟玥玥住一個房間。c說,要是我不幫他買鎮靜藥,就把曉曉送走——送到沒人能找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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