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沒有回答,隻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已經涼了,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像極了這些年的日子。他知道,這件事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了。從他決定為陸明複仇的那天起,他就已經走上了一條沒有回頭路的懸崖。
就在這時,張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抬頭:“對了,辰哥,昨天沈硯還問我,認不認識一個叫王建國的人,說是什麼啟明中學的校醫。”
“王建國”三個字像一根針,猛地刺進林辰的心臟。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握著茶杯的手開始發抖,茶水濺到桌麵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張野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連忙問:“辰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林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不能慌,至少不能在張野麵前慌。王建國的名字被沈硯挖出來,意味著啟明中學的舊事已經被擺上了台麵,而他當年遭受的那些折磨,很快就要暴露在陽光之下。
“沒什麼。”林辰緩緩放下茶杯,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個校醫,我當年見過幾次,不太熟。沈硯問起他,你就說忘了,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
“沒有可是!”林辰的語氣驟然變得嚴厲,“張野,記住我的話,關於王建國,關於啟明中學,關於陸明,這些事,一個字都不能對外說,尤其是對沈硯。否則,我們這麼多年的努力,就全白費了,陸明的仇,也永遠報不了了。”
張野被他的語氣嚇到了,愣愣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辰哥,我什麼都不說。”
林辰看著他,眼神漸漸柔和下來。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語氣太重了,可他沒有辦法。現在的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他伸出手,拍了拍張野的肩膀:“我知道你害怕,我也怕。但我們不能放棄,為了陸明,也為了我們自己。”
張野用力點頭,眼眶裡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他低下頭,用袖子擦了擦臉,哽咽著說:“辰哥,我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林辰看著他,心裡一陣酸澀。他知道,自己是在把張野拉進一場危險的漩渦裡,可他沒有彆的選擇。他們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兩人又沉默地坐了一會兒,茶館裡的客人漸漸走光了,老板開始收拾桌椅,發出輕微的聲響。林辰看了眼時間,站起身:“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沈硯可能還會找你,記住我說的話。”
“嗯,辰哥你也小心。”張野抬起頭,看著他的背影,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林辰走到門口時,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彆讓我失望。”
說完,他推開門,走進了夜色裡。老周的車還停在路邊,他拉開車門坐進去,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疲憊感瞬間席卷了全身。
“都安排好了?”老周問。
“嗯。”林辰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張野那邊應該沒問題,就是沈硯已經查到王建國了,接下來,他肯定會盯著這個人。”
“需要我去查王建國的下落嗎?”
“不用。”林辰睜開眼睛,眼底閃過一絲冷光,“沈硯會去查的,我們等著就好。如果王建國還活著,他遲早會出來的。”
老周點了點頭,發動汽車,車子緩緩駛離老街,融入車流。林辰看著窗外飛逝的夜景,心裡一片平靜。他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而此時,距離茶館不遠的一輛黑色轎車裡,沈硯正戴著耳機,聽著剛剛傳回來的錄音。錄音的音質很差,夾雜著茶館裡的嘈雜聲,隻能隱約聽到“陸明”“不能說”“王建國”幾個模糊的關鍵詞,但這已經足夠了。
他摘下耳機,揉了揉眉心,眼底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林辰果然和張野、陸明有著深層的聯係,而那個叫王建國的校醫,顯然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沈隊,接下來怎麼辦?”開車的警員問。
“把錄音整理出來,交給技術科,儘量還原清晰。”沈硯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堅定,“另外,加大對王建國的排查力度,不管他藏在哪裡,都要把他找出來。”
“是。”
沈硯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林辰乘坐的黑色轎車漸漸消失在夜色裡。他知道,林辰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懷疑,開始主動乾預了。這場暗中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車窗外的風刮過,帶著深秋的涼意。沈硯拿出手機,翻出陸明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著藍色襯衫,笑容溫和,眼神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堅毅。他想起陸時在電話裡說的話,想起林辰手腕上的疤痕,想起校醫室裡那些沾滿藥味的舊痕。
他心裡清楚,林辰的複仇,絕不僅僅是為了陸明和那些失蹤的孩子,更是為了十年前那個在藥水裡掙紮的自己。而那個叫王建國的校醫,就像是連接這一切的紐帶,隻要找到他,所有的謎團,都將迎刃而解。
沈硯握緊了手中的錄音筆,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他知道,一場更大的暗湧,正在悄然逼近。而他,必須在這場暗湧中,抓住那根唯一的線索,揭開所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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