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緩緩抬起頭,眼神裡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的痛楚,但更多的是堅定:“不管林辰的動機是什麼,現在線索已經很明確了。孤兒院後屋是固定給藥點,用的是礦區的水,趙靜是關鍵執行者。我們現在必須立刻去孤兒院舊址,搜查那間儲物屋,說不定能找到當年的殘留證據,甚至……找到趙靜當年保管的那把鑰匙。”
“我跟你一起去。”陸時立刻說道,“張宏斌還在審訊室頑抗,周明軒那邊暫時沒什麼新線索,局裡有其他人盯著就行。孤兒院舊址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們需要先確認位置和現狀。”
李娟立刻調出地圖,指著城西一片已經規劃為拆遷區的地方:“孤兒院幾年前就廢棄了,後來因為城市改造,周邊都拆得差不多了,隻有後院那片建築因為結構問題暫時沒拆,還保留著。不過那裡現在荒無人煙,估計已經破敗不堪了。”
“不管有多破敗,我們都必須去。”沈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警服,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眼神已經恢複了銳利,“那間屋子,藏著我妹妹最痛苦的回憶,也藏著案件的關鍵線索。我們必須去那裡,把所有被掩蓋的痕跡都找出來。”
陸時看著他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轉身拿起外套:“走吧,我開車。路上聯係轄區派出所,讓他們派兩個人先去現場警戒,避免無關人員進入,也防止有人提前銷毀證據。”
兩人快步走出法醫科,走廊裡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他們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沈硯的腳步比來時更加沉重,卻也更加堅定。那間曾經充滿童趣的秘密基地,如今成了他必須直麵的創傷之地,但他彆無選擇。
隻有揭開那裡的真相,才能給妹妹一個交代,才能讓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罪惡無所遁形。
警車再次駛出公安局,這一次,目的地不再是城西礦區,而是孤兒院舊址。車窗外的風景漸漸從繁華的市區,變成了破敗的拆遷區,斷壁殘垣隨處可見,空氣中彌漫著灰塵的味道。
沈硯看著窗外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年和沈玥在孤兒院玩耍的畫麵。那時候的孤兒院雖然簡陋,但充滿了孩子們的笑聲,陸明偶爾會來探望他們,給他們帶糖果和書本,趙靜那時候還隻是個普通的工作人員,臉上總是掛著溫和的笑容,誰也想不到,她的內心竟然如此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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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想太多。”陸時察覺到他的異樣,輕聲開口,“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找出真相,讓凶手付出代價,告慰逝者。”
沈硯側頭看向陸時,沉默地點了點頭。他知道陸時說的是對的,可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創傷,那些關於妹妹的痛苦回憶,不是說不想就能不想的。但他不能沉溺於痛苦,他必須堅強起來,因為他不僅是沈玥的哥哥,更是一名警察,肩負著追尋正義的責任。
警車在一片斷壁殘垣前停下,前方不遠處,幾間破敗的平房孤零零地矗立著,正是孤兒院的後院。牆體已經斑駁脫落,窗戶玻璃碎裂不堪,門口長滿了齊腰深的雜草,看起來荒蕪又陰森。
“就是這裡了。”李娟在電話裡確認道,“最裡麵那間鎖著的屋子,就是當年的儲物屋。”
沈硯推開車門,率先走了下去。雜草劃過褲腿,留下一道道輕微的劃痕,他卻渾然不覺,徑直朝著那間儲物屋走去。陸時緊隨其後,眼神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手中緊緊握著配槍,以防突發狀況。
越靠近儲物屋,沈硯的心跳就越快,胸口的疼痛感再次隱隱襲來。他能感覺到,那些被壓抑的回憶,那些妹妹痛苦的呻吟,正在一點點湧上心頭。但他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終於,他走到了儲物屋門口。那扇老舊的木門已經腐朽不堪,上麵掛著一把生鏽的鐵鎖,看起來已經很多年沒有被打開過了。
沈硯的目光落在那把鐵鎖上,眼神複雜。當年,趙靜就是用這把鎖的鑰匙,一次次將妹妹鎖在裡麵,一次次強行灌下藥片。這把鎖,見證了妹妹最深的痛苦和絕望。
“我來試試。”陸時走上前,從腰間掏出工具,試圖撬開那把生鏽的鐵鎖。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廢墟中響起,顯得格外刺耳。
沈硯站在一旁,目光緊緊盯著那扇木門,仿佛能透過門板,看到當年那個被強行按住、拚命掙紮的小小身影。他的拳頭再次握緊,指甲深深嵌進掌心,這一次,他沒有顫抖,隻有無儘的憤怒和堅定。
真相,就在這扇門的後麵。他必須打開它,直麵那些痛苦的過往,才能讓正義得以伸張。
鐵鎖在陸時的撬動下,發出“哢噠”一聲脆響,終於被打開了。陸時緩緩拉開木門,一股混雜著灰塵、黴味和腐朽氣息的味道撲麵而來。
沈硯深吸一口氣,拿出手電筒,率先走了進去。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掃過,照亮了屋內的景象——遍地的灰塵和雜物,破舊的教具散落在地上,牆角結滿了蛛網,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這裡,就是當年囚禁沈玥、強行灌藥的地方。
沈硯的手電筒光束緩緩移動,仔細地掃視著屋內的每一個角落,試圖找到任何可能殘留的證據。突然,光束停在了牆角的一塊地磚上,那塊地磚看起來比周圍的要鬆動一些,邊緣還有淡淡的劃痕。
他的心跳驟然加快,快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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