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載著林翼那微弱“真我”的光繭,在特製的靈魂容器中靜靜懸浮,由“源初之種”的生命能量和“靈魂溫床”的滋養力量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其脆弱的存在。與肝帝老王那邊穩定而充滿活力的融合過程不同,林翼的複蘇更像是在修補一件布滿裂痕、隨時可能徹底粉碎的古老瓷器,緩慢、精細、且充滿了不確定性。
陳默、艾莉娜和星語者團隊投入了比之前更多的精力。他們像最耐心的園丁,日夜不停地調整著能量輸入,用最溫和的靈能波動安撫那受創的核心意識,剔除著可能隨著“真我”一同被帶出來的、邏輯鎖鏈和灰色汙染的細微殘留。
這個過程持續了數個星環日。光繭的光芒始終微弱,但好在穩定,沒有再出現潰散的跡象。
終於,在一天清晨“黎明”世界艦模擬的),光繭的光芒開始發生細微的變化。那原本純粹的銀白色中,逐漸融入了一絲淡金的色澤,仿佛初生的朝陽穿透了薄霧。光繭表麵也開始出現如同呼吸般的、極其緩慢的律動。
“意識活性正在提升!”負責監控的星語者報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核心結構趨於穩定……他開始‘蘇醒’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視著光繭。
又過了許久,光繭如同綻放的花苞般,從頂端開始,緩緩地、無聲地消散開來,露出了內部的情景。
那裡,不再是之前那個模糊的能量虛影,而是一個凝實的、由純淨能量構成的“身體”。其輪廓依稀是林翼原本的人類形態,但更加修長、通透,仿佛由月光和星辰的精華凝聚而成。他閉著眼睛,懸浮在容器中央,周身散發著柔和而內斂的銀金色光芒。
然後,他那長長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無比純淨,卻又帶著一絲茫然與空洞的眼睛。如同新生的嬰兒,第一次打量這個陌生的世界。眼中沒有了昔日作為追獵者的冰冷與銳利,也沒有了最後時刻的複雜與決絕,隻剩下一種近乎原始的、對存在的感知。
他看了看自己的能量構成的)雙手,又抬頭,目光緩緩掃過實驗室,掃過陳默、艾莉娜等人。那目光中沒有恐懼,沒有敵意,也沒有熟悉的認同,隻有純粹的好奇與觀察。
“林翼?”陳默嘗試著,通過意識連接,傳遞去一道溫和的意念。
林翼的能量體)微微偏了偏頭,看向陳默。他似乎在努力理解這個信息,過了好幾秒,才以一種極其生澀、斷斷續續的方式,通過意識回應:
“……光……溫暖的……光……”
他指的是陳默身上散發的、屬於“源初之種”的淡金色氣息。
陳默心中一沉。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林翼似乎失去了幾乎所有的記憶和認知能力,退化到了一個近乎“白紙”的狀態。他記得的,似乎隻有對“源初之光”這種生命本源能量的本能親近。
“他的意識……受損太嚴重了。”艾莉娜的聲音帶著一絲惋惜,“邏輯枷鎖的崩解和‘真我’的自毀性爆發,幾乎抹掉了他所有的‘經曆’。他現在就像一張被徹底擦除後,隻留下最底層材質的畫布。”
老約翰撓了撓頭:“那……他還是林翼嗎?”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從記憶和人格的角度看,或許已經不是了。那個曾經在“研究所”控製下掙紮,最終選擇犧牲自我的追獵者林翼,已然隨著那場意識空間內的自毀而逝去。
但從存在本質上看,眼前這個純淨的能量體,又確確實實是由林翼最後的“真我”核心重塑而成。他承載著林翼最本源的生命印記,以及對陳默或者說對“源初之光”)那源自靈魂深處的、殘存的一絲信任與親近。
“他是林翼的……新生。”陳默最終給出了定義,語氣複雜,“一個失去了過去,需要重新認識這個世界,重新定義自我的……新生命。”
他走到容器前,伸出手能量模擬),輕輕觸碰那層隔離能量場。林翼的能量體好奇地看著他的動作,並沒有躲避,反而也學著伸出了一根手指,隔著能量場,與陳默的指尖“相對”。
“歡迎回來,林翼。”陳默輕聲說道,不管他能理解多少,“這裡很安全。”
接下來的日子,林翼開始了漫長而艱難的“重新學習”過程。
陳默成為了他最主要的引導者。他像教導一個真正的嬰兒一樣,耐心地通過意識連接,向他傳遞最基本的概念——光、暗、自我、他人、安全、危險……並帶著他的能量體)在嚴格限製的區域內,熟悉“黎明”世界艦的內部環境。
玩家們也對這位“失憶”的“前boss”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和……令人哭笑不得的“熱情”。
“林翼小哥!看這裡!這是能量飲料遊戲內道具)!喝一口提神醒腦!”
“林翼林翼!快來幫我看一下這個能量回路怎麼走比較優化?你以前可是專業人士!雖然現在是白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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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聽他們的!林翼小哥,跟我去釣魚星海垂釣)吧!放鬆心情最重要!”
林翼對這一切的反應,大多是茫然和模仿。他會好奇地盯著玩家手中的道具,學著玩家的樣子比劃,但對於複雜的知識則完全無法理解。他唯一表現出穩定傾向的,依舊是靠近陳默,以及對他不認識的、但散發著友善氣息的艾莉娜和老約翰等人,也保持著一種安靜的接受。
他似乎保留了一種對“善意”和“惡意”的、極其敏銳的直覺感知。
而更讓陳默和研究人員驚訝的是,林翼這具由純淨能量和“源初之力”重塑的身體,展現出了一些獨特的能力。
他能夠極其輕微地影響周圍的光線,讓自己在一定程度上融入環境。
他對能量流動異常敏感,能夠察覺到一些連精密儀器都難以捕捉的、細微的能量泄漏或異常波動。
他甚至能以一種非攻擊性的方式,散發出一種安撫性的能量場,讓附近處於焦慮或緊張狀態的人或玩家)感到平靜。
這些能力都很弱小,卻與他之前作為追獵者的戰鬥風格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種……源於生命本源的、更加柔和與感知向的潛能。
“邏輯枷鎖和‘研究所’的改造,或許一直壓抑著他真正的天賦。”艾莉娜觀察後得出結論,“現在的他,雖然失去了力量和記憶,卻可能更接近他未被扭曲前的本質。”
陳默看著林翼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自己身後,用那雙純淨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黎明”艦橋上複雜的控製終端,心中感慨萬千。
這或許,就是另一種形式的救贖。
掙脫了所有的枷鎖與汙染,忘卻了所有的痛苦與掙紮,以最純粹的姿態,獲得了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雖然前路漫長,他需要重新學習一切,重新建立與這個世界的聯係。但至少,他活下來了,在一個相對安全、充滿雖然有點吵鬨)善意的環境中。
而林翼在意識空間最後時刻傳遞出的那個信息——“收割者的低語”,則被陳默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成為了一個亟待探查,卻又無比危險的謎團。
林翼的回歸,為“英雄歸來計劃”畫上了一個充滿缺憾卻又不失希望的句號。而他所帶來的警告,則預示著更大的風暴,正在遙遠的深空中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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