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鯊戰隊的基地內。
陳默一言不發,沉默地收拾著行李。
除了實驗室的幾個工作人員。
戰隊的隊員基本都已放假回家。
他一直拖到了最後一刻,直到父母在電話裡把他狠狠地罵了一頓。
他這才決定在除夕當天趕回去。
背著挎包,他路過訓練室。
看到阮浩依舊赤著上身,在裡麵瘋狂地揮舞著長刀。
汗水浸濕了他的頭發,也浸濕了他腳下的那片地板。
阮浩注意到了門口的身影,他停下動作。
用毛巾擦了擦汗,嘴角勾起一抹陰陽怪氣的笑容。
“喲,這不是我們的陳大隊長嗎?怎麼,不訓練了,要回家過年了?”
陳默早就習慣了阮浩這種帶刺的性格。
他麵無表情地問道:“你不回家過年嗎?”
阮浩繼續揮刀,刀風淩厲。
“我沒有家啊。”
“你父母呢?”
“沒有。”
刀光一閃,仿佛要將空氣都切開。
“可能早死了,沒見過。”
陳默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阮浩不知疲倦地訓練。
良久,阮浩終於停了下來。
他喘著粗氣,看著依舊沒有離開的陳默。
“陳隊,還不回家?再不走,可就趕不上年夜飯了。”
陳默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突然開口。
“你要不要和我回家?我家就在鄰縣。”
“啊?”
阮浩愣住了。
“我家有四個兄弟姐妹,年齡都和你差不多。”
阮浩先是一怔,隨即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言語中充滿了嘲諷。
“怎麼?可憐我啊?陳大隊長。收起你那廉價的同情心吧,我不需要。”
陳默點了點頭,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嘲諷。
“嗯。那我走了,會給你帶土特產的。”
“誰稀罕!彆影響我練習!走走走!”
阮浩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將他趕走。
陳默離開之後,阮浩又重新開始揮刀。
但這一次。
他的動作卻亂了章法。
他想起了在螢火戰隊度過的那個跨年夜。
想起了那些吵鬨的人。
也想起了自己回來之後,那個女人。
陸鯊戰隊的經理。
竟然沒有因為這件事斥責自己。
她隻是在自己回來的時候,淡淡地問了一句。
“玩得開心嗎?”
然後,就沒有再做任何追究了。
明明之前,她那麼反對自己接觸魔術師……
當阮浩完成所有練習,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訓練室時。
整個研究所除了幾個值班人員,基本都回去吃年夜飯了。
他洗完澡出來,發現空曠的訓練廳、餐廳,都隻亮著幾盞應急燈。
安靜得可怕。
阮浩看著玻璃上自己那個孤獨的倒影,喃喃自語。
“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回到房間。
然後看到了桌上放著的一個小小的蛋糕。
旁邊還有一張卡片,上麵用娟秀的字跡寫著。
“生日快樂。”
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但是阮浩並不知道這到底是誰送的。
從他有記憶起,每年的這一天,都會有一個這樣的蛋糕。
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房間裡。
阮浩坐在桌邊。
用叉子小口小口地吃著那份微甜的奶油。
然後,他打開了那個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的錄音棒。
錄音棒裡,傳來了一個不知名女人哼唱的溫柔曲子。
edeeiss......edeeissorninggreete......
印象之中。
自己還是孩童的時候,這支錄音棒就在自己身邊了。
裡麵隻有這個女人哼唱的這一首歌。
這也是每年。
唯一會陪著他度過生日的聲音。
……
……
與此同時。
林笙和林芸也走在海寧市的街頭。
和大部分城市一樣。
一旦到了除夕,街頭巷尾便會變得格外冷清。
天空飄著細密的雪花,落在路燈昏黃的光暈裡。
像是一場無聲的電影。
林芸依偎在林笙的身邊。
和他一起走過了那些熟悉的大街小巷。
兩人都緘默不語。
今年和之前不一樣。
他們心裡,都有一個不敢輕易說出口的目的地。
他們都想去那個地方,再看一眼。
“哥……可以嗎?”
林芸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林笙握緊了她冰涼的小手,將溫度傳遞給她。
“我們一起,一定可以……”
最終,兩人還是回到了曾經的那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