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浩收回了西洋劍。
但那不是為了後撤。
而是為了蓄力。
他將劍尖微微下沉,身體的重心壓在前腳掌上。
下一瞬,他動了。
螺旋蜂刺。
這是柳思思的突進招式。
阮浩的身體仿佛化作了一道離弦之箭。
手中的西洋劍撕裂空氣,劍尖在高速突進中帶著螺旋的氣勁。
直逼白鶯。
白鶯的瞳孔猛地一縮。
但她沒有後退。
而是猛地將沉重的狙擊槍橫在身前。
槍托重重地砸向地麵,激起一片砂石,以此為支點。
槍身如同一麵堅盾。
險之又險地格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刺。
鏘——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火星四濺。
但阮浩的攻勢並未就此停歇。
他的手腕一抖,劍尖沿著槍身向上滑動,直取白鶯持槍的右手。
白鶯立刻鬆手,用左手推動槍身。
試圖用槍管的重量將西洋劍壓製住。
然而,阮浩的劍更快。
他一個撤步,避開了槍身的橫掃。
西洋劍劃出一道刁鑽的弧線,從下方反挑而上。
白鶯的近戰槍鬥術雖然也用得不錯。
但在阮浩這狂風暴雨般的攻擊麵前,卻被壓製得死死的。
她隻能靠著狙擊槍的長度和重量勉強格擋。
身體被迫得連連後退,每一次格擋都震得她虎口發麻。
“這就是魔術師的徒弟?”
阮浩的臉上滿是輕蔑的笑容,手中的劍招卻愈發狠辣。
“繼續啊!來啊!不是挺囂張的嗎!”
一群適配度不如我的廢物,憑什麼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他猛地一個壓步。
西洋劍的護手狠狠地撞在狙擊槍的瞄準鏡上。
巨大的力道讓白鶯一個踉蹌。
阮浩抓住機會,一記迅猛的直刺,直逼她的麵門。
另一邊,林墨已經完全壓製住了那個拿著狙擊槍,顯得笨拙無比的柳思思。
他一邊遊刃有餘地閃避著毫無準頭的射擊。
一邊冷靜地在團隊頻道中問道。
“小白,需要支援嗎?”
“不需要。”
白鶯在千鈞一發之際,猛地偏過頭。
冰冷的劍尖擦著她的臉頰劃過,帶起幾縷斷發。
她用儘全力,將槍身奮力向外一推。
艱難地擋開了阮浩的追擊。
“前輩,請看好您眼前的對手。”
白鶯的呼吸有些急促了。
她強行穩住自己的情緒。
阮浩很強,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是他的強大,有一種很單薄的感覺。
像一把隻有鋒利,卻沒有重量的刀。
全憑著一股怒火在揮舞。
“怎麼不說話了?被我說中了吧?魔術師就是不要你了!”
阮浩的攻擊愈發囂張,嘴裡的嘲諷也像個小孩子一樣,喋喋不休。
“他寧願去找幾個新人,也不願意回頭看你一眼!你就是個沒人要的可憐蟲!”
白鶯突然笑了。
那笑容很輕,卻像一盆冷水澆在了阮浩的怒火上。
阮浩愣住了。
“你笑什麼?”
“我覺得你挺單純的。”
“你說什麼?”
阮浩的臉色愈發陰冷。
“你比我,更需要得到他的認可,對嗎?”
這句話,仿佛一根針。
精準地刺破了阮浩用憤怒偽裝起來的自尊心。
“閉嘴!”
他怒吼著,攻擊的節奏陡然加快。
西洋劍的每一次突刺都帶著要將人撕碎的瘋狂。
另一邊,柳思思其實已經快頂不住了。
但她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隻是拚命地閃躲,找準時機用手中的狙擊槍進行反擊。
可惜,沒有一槍能打中林墨。
那個如鬼影般的男人,手中的匕首不斷在她身上留下細微的傷口。
神經毒素已經開始生效。
柳思思感覺自己的四肢越來越沉重,動作也愈發困難。
而白鶯在惹怒了阮浩之後,隻是輕輕往後退了兩步。
阮浩感覺自己的神經反應開始變得遲鈍。
四肢傳來一種不協調的麻木感,眼前的景物也開始出現輕微的重影。
是神經性毒素!
怎麼會……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心中充滿了驚駭與不解。
林墨的匕首根本沒有傷到過自己,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會中毒?
就在這時候。
阮浩聞到了一絲甜膩的香氣。
他低下頭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
或許是自己在和白鶯戰鬥的過程之中,腳下已經踩爛了許多半透明的凝膠小球。
而那種香氣。
正是從這些破裂的小球之中逸散出來的。
等等……
這不是單純的香氣。
阮浩強行穩住身體,看向白鶯。
白鶯此刻臉上露出了一抹平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