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台監控室內。
已經是一片死寂。
所有研究人員都如同被扼住了喉嚨,死死地盯著主屏幕上那一條代表著尼娜粒子同步率的數據曲線。
“聯絡量子工業!立刻!最高優先級!”
主管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尖銳。
早已在場外待命的量子工業應急響應小組。
立刻蜂擁而入,迅速接管了數據分析終端。
因為就在剛才。
尼娜的粒子同步率峰值。
在突破了100這個理論上的絕對臨界點之後。
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數字——101.3。
而且這還不是一個穩定的數值。
它還在以一種詭異的脈衝式的頻率,向上跳動。
“我x他x的!”
盧強看著那條數據曲線,嘴裡已經開始瘋狂地罵娘。
“老子是上輩子刨了誰家祖墳了,這輩子要來給螢火戰隊這群瘋子調試戰具!”
“一個是這樣,現在又來一個?!”
他狠狠一拳砸在控製台上。
指著屏幕上的數據,對著自己的下屬怒吼。
“不乾了!老子不乾了!打完這場比賽就解約!魚死網破!今晚就走!”
而站在他身邊。
那個頂著濃重黑眼圈,頭發亂得像鳥窩的青年孟春秋。
則完全無視了周圍的混亂。
他隻是摸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屏幕上尼娜的各項生理數據。
“嗯……”
他拿起旁邊一份關於尼娜的個人資料,掃了一眼。
“還不滿十六歲啊……骨骼肌密度、神經傳導速度、心肺功能……都還遠遠沒到巔峰期。”
他又調出了幾個不同時間段的同步率峰值圖。
將它們與尼娜的心率圖譜進行疊加比對。
“聰明的小狼崽子。”
他發出了一聲輕笑。
“並沒有一直維持在超臨界峰值,而是用一種‘豚跳式’的脈衝,來控製著粒子同步率的輸出。”
“不對……這不僅僅是脈衝,她是在有意識地用自己的心率波動,來主動引導和調節同步率的起伏。”
“這已經是一種深度本能的生物反饋式調節了。”
“真是……不得了啊。”
他放下資料,眼神中閃過一絲近乎殘忍的玩味。
前輩啊前輩。
這就是你窮極一生也追不上的怪物。
羨慕嗎,嫉妒嗎……
哈哈,真想看看你現在的表情。
不過,我現在還不會那麼快就放棄你。
畢竟,看一個天才的戎馬一生,遠沒有看一個愚者的垂死掙紮要有意思啊。
他放下資料,轉身打算離開。
“孟春秋!你他媽死哪去!快過來幫忙統計數據!”
盧強怒吼道。
“不用了。”
孟春秋擺了擺手,對盧強說道。
“你說啥?!”
“越是將一頭野獸逼到絕境,剝奪她的聽覺和視覺,就越是會強迫她去依賴自己最原始和最強大的本能。”
孟春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看好戲般的笑容。
“前輩,你隻需要記下接下來最後一次‘心率同步脈衝’的峰值就行了。”
說罷孟春秋走出了監控室。
他實在是沒興趣去看一個如此耀眼的天才的表演。
這有什麼意思.....實在是太無趣了。
...
...
解說台上,張輝洋的額頭已經滿是細密的汗珠。
他徹底脖子捂汗了。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
是身旁那個已經徹底進入癲狂狀態的周汗。
【不可思議!】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表演!血狼選手在麵對離火兩名選手的夾擊之下,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這已經不是戰鬥了,這是屬於芬裡爾的諸神黃昏!】
張輝洋的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
卻像被施了沉默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腦中一片空白。
這種恐怖的爆發力,這種野獸般的戰鬥直覺。
還有那種戰鬥技巧……
我他媽的剛才,居然說這樣的選手……
平平無奇?
他已經可以預料到。
如果螢火戰隊今晚贏得了勝利,自己的個人賬號。
會被憤怒的螢火戰隊粉絲衝成什麼樣子了。
恰好在這時。
周汗還興奮地將話頭甩了過來。
【張老師!麵對血狼選手這樣驚為天人的表現,您有什麼想說的?!】
???
這我他媽怎麼解說啊?!
我說個屁啊!
張輝洋的內心在瘋狂咆哮。
把周汗全家問候了個遍。
但臉上,卻隻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乾笑了兩聲。
【嗬,嗬嗬……這,這年輕選手嘛,就是……就是容易出人意料啊……打,打得很好。】
他看到場上尼娜被音爆彈和目盲彈擊中。
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大聲說道。
【但是!她現在也被逼入絕境了!看來還是缺乏經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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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晝選手的兩發特殊彈藥,已經成功剝奪了血狼選手的視覺和聽覺!】
【現在,就是屬於離火的,收割時間了!】
張輝洋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白鶯的身上。
加油啊!極晝!!加油!!死神!乾掉她!
雖然作為中立解說。
他絕對不能將這些話說出口。
但為了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名聲。
現在張輝洋真的很想站起來,為白鶯和廖茂華大聲地加油。
...
...
白鶯和廖茂華對視一眼。
兩人心領神會,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如同兩道無聲的影子。
從左右兩邊,同時朝著那匍匐在地,警戒四周的獵物悄然逼近。
白鶯的匕首,廖茂華的鐮刀。
一左一右,紛至遝來。
但就在攻擊即將命中的瞬間,尼娜那對金屬狼耳卻在空氣中微微抽動了一下。
她的鼻翼也翕動著。
捕捉著空氣中那屬於不同人的細微的氣味分子。
就在白鶯的匕首和廖茂華的鐮刀,即將從左右兩邊同時命中的最後一瞬間!
尼娜突然動了!
她沒有後退,反而猛地向左側身。
右手快如閃電,爪子精準地扣住了廖茂華握著鐮刀的手腕。
她沒有去格擋,而是用一種精妙的卸力技巧。
順著廖茂華前衝的勢頭。
猛地將他的手臂向右一帶!
那柄巨大的鐮刀,瞬間改變了軌跡。
朝著另一側的白鶯,橫掃而去。
白鶯瞳孔一縮,被迫收刀後仰。
躲開了這記來自隊友的攻擊。
但就在她身體失衡的瞬間,那條金屬狼尾。
從下方猛地抽出。
“嘩啦”一聲,死死地纏住了她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