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內,一片嘈雜。
幾名從量子工業總部調來的最高級彆研究員。
正滿頭大汗地在各自的控製台前忙碌著。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焦慮。
而指揮著這一切的。
卻是那個幾天前還像個人偶般不怎麼敢說話的少女。
零。
她穿著一件不合身的白大褂。
如同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白大褂之下,是纖細筆直雙腿。
雪白的腳丫沒有穿鞋。
就那麼隨意地踩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
她麵無表情,語氣平淡得不帶一絲波瀾。
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精準地戳刺著這些頂尖科學家的自尊心。
“想抓住三代粒子的尾巴,就不要怕麻煩。”
“怎麼了?這就累了嗎?”
她看著一個因為操作失誤而導致數據流中斷的研究員。
歪了歪頭。
“量子工業派你們過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讓你們來這裡進行光合作用嗎?”
“就算把你們當成一次性耗材,燃燒產生的有毒氣體都會對環境造成不可逆的汙染。”
“唉。”
“動起來啊。”
“喂喂。”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另一塊屏幕上。
“你這裡的非線性擴展,引入的這個哈密頓算符的微擾項。”
“是想讓整個係統的波函數直接坍縮成一個奇點嗎?”
她頓了頓,那雙空洞的眼睛靜靜地看著那個漲紅了臉的研究員。
“是不是必須要我踩在你的臉上告訴你該怎麼做,你才有動力去思考,你的大腦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研究員們有的氣得渾身發抖。
有的則羞憤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們都是各自領域的翹楚。
誰受到過這樣的鳥氣。
但是,沒辦法。
他們接到的是最高級彆的死命令。
在這裡,零所說的一切。
就是絕對的真理。
她說什麼就必須滿足什麼。
甚至。
還有幾位從雲上生命科技被借調來的研究員也在其中。
但零號不知道為什麼。
很看不上這些雲上生命的研究員。
“零號。”
雲上生命的工程部部長,一位頭發花白,在基因工程領域享有盛譽的老者。
指著一塊全息屏幕上正在劇烈波動的圖表,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這裡的粒子衰變速率出現異常波動,我建議引入我們原生計劃的生物電場模型進行諧振穩定,這或許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
便被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
零號緩緩地轉過頭,她那張總是麵無表情的臉上。
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沒有看那位部長,而是看向了她身旁一位來自量子工業的研究員。
“誰把這白癡放進來的?”
整個實驗室的空氣。
在這一瞬間,仿佛都凝固了。
老者的嘴角也抽了抽。
零號的目光,終於落在了那位漲紅了臉的部長身上。
“你想用一個基於離子通道極化原理的生物電場模型,去穩定一個普朗克尺度以下的量子漲落?”
“啊,怎麼會有如此愚蠢的人,為什麼我剛對人類抱有一絲期待,你們這些廢物就要讓我失望啊。”
“把這個……樣本,帶出我的視線。”
就在實驗室裡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不知所措的時候。
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從後麵靠近了零號。
然後,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
他突然一下,從後麵將那個瘦弱的少女輕鬆地抱了起來。
零號的身體微微一僵。
但她沒有反抗,也沒有生氣。
那張總是麵無表情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
隻是那雪白的耳根,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紅。
“林笙。”
“唉,生什麼氣呢?”
林笙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
聞著她發間那股淡淡的香氣。
“這才幾天沒看到你,怎麼說話的語氣,跟孟春秋似的。”
“不是。”
零號搖了搖頭。
林笙將她輕輕地放在地上。
“不是什麼?”
“不是像孟春秋。”
零號轉過身,仰起頭。
用她那雙空洞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是像你。”
“啊?”
“我整合了你所有的行為數據,分析了你的語言模型。”
“學習了你的決策邏輯。”
“哈哈,那你說說,哪兒像我了?”
林笙抱著雙臂,笑著看向零號。
“你總是用最惡毒的語言,去掩蓋最深處的善意。”
“你總是為了彆人著想,卻又假裝自己毫不在意。”
“我也是。”
“我隻不過是想讓實驗更順利。”
“讓他們每一個人都更能認識到自己所犯下的愚蠢錯誤。”
“唉。”
林笙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走過去,對著那位被零號羞辱的雲上生命部長,歉意地笑了笑。
表示要借用零號一會兒。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那位老者自然是知道林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