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魔術師到底有什麼不同。
是變得更強了嗎。
也沒有。
他以前在虐待新人這方麵,也從不手下留情。
而且他也並沒有展現出多麼強大的競技技巧。
他出的每一刀,做的每一個動作。
都在職業選手的基礎框架之內。
甚至招式都完全算不上華麗。
但是他現在就是將陸乘風壓得死死的。
陸乘風的每一次反擊都被他提前看穿。
陸乘風的每一次閃避都正好落入他下一個圈套。
這不正常。
如果硬要說的話,那可能就是曾經的魔術師。
是一台需要預熱的慢啟動引擎。
他需要在比賽外不斷收集對手的數據,在比賽內不斷適應節奏進行調整。
才能在後半段爆發出真正的威力。
而現在的魔術師,似乎將所有啟動項目都留在了台下。
上了台之後的他,就已經是一台完成了所有調試,校準了所有參數。
進入了最佳作戰狀態的殺戮機器。
林笙捏著陸乘風的臉,而後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
他對無數的新人選手做過這樣的事。
那些被他在戰場上嚇哭的女選手有很多。
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魔術師最喜歡虐待新人。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他會像一個最精準的外科醫生。
剖開他們層層的防禦,找到他們內心最驕傲。
也最脆弱的那一個點。
然後,用最直接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打擊它。
如果一個新人最自豪的是他的反應速度。
林笙就會用更快的反應速度把他玩弄於股掌。
如果一個新人最得意的是他的獨門絕技。
林笙就會當著他的麵,用更完美的方式複刻出來。
然後再將它徹底擊潰。
當然,這些在台上看似神奇的魔術技巧。
其實都是他在台下無數次的跟蹤,複盤,學習換來的必然。
有人以為他在台下這麼拚命。
就是為了在台上裝那一會兒,值得嗎?
當然值得。
尤其是在新人麵前裝。
太爽了。
看著那一雙雙涉世未深的懵懂大眼睛,被自己嚇哭的樣子。
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嗎?
其次。
他認為,連這點壓力都承受不住,那就彆當什麼職業選手。
這個賽場,不需要溫室裡的花朵。
但是現在的林笙不會這樣做了。
因為之前他做這些事的時候,教壞了一個人。
一個真正以破壞為樂的怪物。
凜上霜月。
林笙做這些事,的確是想看看這些孩子的極限在哪兒。
他甚至會準備好心理輔導的預案,在打完比賽之後,私下去給他們複盤。
告訴他們弱點在哪裡,應該如何改進。
那是一種獨屬於魔術師的試煉。
但是那段時間。
和林笙比賽過的新秀,卻接二連三地宣布退役。
這一點,林笙也很意外。
他多次私下去找到那些選手。
但是都發現他們眼中再無任何戰意。
那是一種無法挽回的死寂。
就像一根繃緊的琴弦,被強行拉斷了。
他問他們發生了什麼。
他們隻是發抖,隻是流淚,隻是重複著一句話。
“我們不配。”
“我們不配站上這個賽場。”
之後他才知道。
隻要是被他“試煉”過的那些新秀,都會被凜上霜月找上門。
她會用最殘忍的手段,去淩虐他們,不像林笙那樣,隻是在戰術層麵進行打擊。
她的結構破壞會讓那位新人在短時間內都無法再次參加比賽。
而後霜月會會把比賽的錄像,匿名發給那個新人的每一個朋友,每一個家人。
讓這名新人徹底受到質疑,而他又因為結構破壞的原因,暫時無法為自己正名。
這個怪物要撕裂的,不僅僅是他們作為選手的資格。
而是他們作為一個人,存在的全部價值。
林笙覺得那是自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