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雷澤布防·劍拔弩張
洪荒三千七百二十一年,雷澤的瘴氣比往歲更濃了。
百裡沼澤被鉛灰色的雲層壓得密不透風,偶有銀蛇般的雷霆劃破天際,卻連半分暖意都透不進泥濘深處。沼澤裡的玄龜縮在丈許厚的龜甲中,三足金蟾伏在腐葉下一動不動——連洪荒最凶悍的本土生靈都察覺到,這片古老的土地正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壓籠罩。
雷澤西畔的高地上,巫族的營壘如巨獸般盤踞。三十六根漆黑的巫柱深深釘入岩層,柱身上刻滿了扭曲的“鎮地紋”,每道紋路都在吞吐著沼澤裡的陰煞之氣,轉化為淡綠色的巫力縈繞在營地周圍。營地中央的空地上,蚩尤正用一柄獸骨刮刀打磨手中的巨斧,斧刃是不周山北麓的玄鐵所鑄,重達三千六百斤,刃口凝結的血光映得他青黑色的臉龐愈發猙獰。
“大巫,妖庭的儀仗已經過了東海礁。”刑天拄著乾戚走來,他失去頭顱的脖頸處皮肉蠕動,雙乳所化的眼瞳死死盯著東方,“共工祖巫派來的援兵已在西側布防,風伯雨師也帶著三百巫兵到了。”
蚩尤停下動作,巨斧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他身高近三丈,肌肉虯結的身軀上布滿了征戰留下的疤痕,額間那道代表“戰神”的雷紋巫印隱隱發燙:“告訴兄弟們,把骨刀磨亮,把巫血塗在盾上。談判歸談判,但若妖族敢拿空話搪塞,便讓雷澤變成他們的墳場。”
刑天領命而去,沉重的腳步聲在營地裡激起陣陣回音。蚩尤抬頭望向東方,雲層深處隱約傳來金烏啼鳴——那是妖庭的“禦天儀仗”到了。他握緊巨斧,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腦海裡閃過北境巫民的慘狀:十日同出巡天的第七日,北境的“逐鹿原”被烤得寸草不生,三百多名巫童在尋找水源時被活活炙死,屍體化作黑炭的模樣,是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畫麵。
“靈脈不能讓,巫民的血更不能白流。”蚩尤低聲自語,將巨斧扛上肩頭,大步走向營門。
與此同時,雷澤東畔的天空中,萬道金光撕裂雲層。數百隻金翅大鵬鳥馱著妖庭的甲士俯衝而下,落地時卷起的狂風將沼澤表麵的瘴氣吹散了數裡。妖兵們身著蛟龍皮縫製的“鎖龍甲”,手持鑲嵌妖核的“斬靈刀”,隊列整齊如林,與巫族營地的狂野形成鮮明對比。
帝俊和太一站在儀仗最前方,兩人皆是金烏真身所化,身形與常人無異,卻自帶烈日般的威壓。帝俊頭戴十二旒金冠,身穿繡著三足金烏圖案的錦袍,手中河圖洛書緩緩旋轉,目光掃過巫族營地時帶著幾分傲慢;太一則身披玄鐵戰甲,背後懸著東皇鐘的虛影,周身縈繞的混沌氣讓周圍的空氣都微微扭曲,臉上沒什麼表情,隻偶爾瞥向巫柱的眼神帶著一絲輕蔑。
“兄長,蚩尤這蠻子擺的陣仗倒不小。”太一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冷硬,“依我看,不必與他廢話,直接以東皇鐘鎮殺,再踏平巫地便是。”
帝俊輕輕搖頭,手指摩挲著河圖洛書的邊緣:“鴻鈞道祖上月傳訊,說‘巫妖劫數將啟,需留一線生機’。今日先聽他的條件,若他識趣,便讓十日輪流巡天,分他三成交靈脈;若不識趣,再動手不遲。”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深邃,“何況,起源殿的玄空昨日在東海現身,未必不是在盯著這場談判。”
太一皺眉:“那龍宇的走狗也敢管妖巫的事?”
“小心為上。”帝俊抬手止住他,“讓鯤鵬的弟子去通傳,說妖皇已至,請蚩尤赴聚靈台議事。”
不多時,一名白麵書生打扮的妖將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地走過沼澤——他是鯤鵬的親傳弟子“墨羽”,擅長言辭。到了巫族營門前,他清了清嗓子,高聲喊道:“妖皇陛下與東皇殿下駕臨,請蚩尤大巫前往雷澤中央的聚靈台談判!”
營門處的巫兵們聞言,紛紛怒目而視,手中的石矛幾乎要戳到墨羽的鼻尖。蚩尤撥開人群走出,巨斧在地上一頓,震得地麵微微顫抖:“回去告訴帝俊,我蚩尤隨後就到。若敢耍花樣,這雷澤便是你們的埋骨之地!”
墨羽臉色發白,連滾帶爬地退回妖族陣營。蚩尤對刑天交代道:“我去談判,你率三百巫兵守在西麓,若半個時辰後我未歸,便率軍衝過去。風伯雨師隨我同行,其餘人原地待命。”
“大巫小心!”刑天單膝跪地,乾戚重重砸在地上。
蚩尤點點頭,縱身一躍,身形如利箭般掠過沼澤。他腳掌在漂浮的水草上一點,便穩穩落在了雷澤中央的聚靈台上。這台子是上古神隻留下的遺跡,由九塊巨大的青石搭建而成,台麵上的“聚靈陣”雖已殘缺,卻仍能凝聚稀薄的靈氣,讓周圍的瘴氣難以靠近。
帝俊和太一早已站在台中央,見蚩尤到來,帝俊微微頷首:“蚩尤大巫,久仰戰神威名。”
蚩尤卻不回禮,徑直走到台邊的青石上坐下,巨斧橫放在腿上,眼神掃過兩人:“廢話少說,今日叫你們來,是為十日巡天的事。北境已有上千巫民被炙死,靈脈枯竭了七處,你們若不給個說法,巫族必舉兵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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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聞言,眉頭一皺:“十日巡天乃天道運轉之需,普照洪荒大地,巫族子民不堪受烤,隻能怪他們體質孱弱,與我妖族何乾?”
“放屁!”蚩尤猛地拍案而起,聚靈台的青石被他拍得裂開細紋,“洪荒靈脈是天地共有的,不是你妖族的私產!十日同出已違天道,若今日不給我巫族一個交代,休怪我斧下無情!”
帝俊臉上的笑容淡去,河圖洛書在他手中緩緩展開:“蚩尤大巫息怒。若巫族覺得北境不適宜居住,妖庭可贈送百艘樓船,助你們遷往南境——那裡氣候溫暖,正適合巫民繁衍。至於靈脈,南境的‘丹霞穀’有兩處閒置的靈脈,可暫借巫族使用。”
這話無疑是羞辱。巫族世代與土地相連,遷離北境無異於斷了根基,更何況“暫借”二字,明擺著是要巫族臣服。蚩尤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手掌緊緊握住了斧柄:“帝俊,你是在故意羞辱我巫族?”
“不敢,隻是實事求是。”帝俊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妖族有妖庭統禦萬妖,有東皇鐘鎮教,有十日為臂助;巫族雖有十二祖巫,卻各自為戰,若真開戰,勝負尚未可知。蚩尤大巫若識時務,便應了這條件,免得兩族生靈塗炭。”
太一適時上前一步,背後的東皇鐘虛影瞬間凝實,化作一口丈許高的青銅鐘,散發出鎮壓天地的威壓:“兄長已給足了麵子,若你再不知好歹,今日便讓你葬身雷澤!”
蚩尤猛地站起身,周身巫力暴漲,聚靈台周圍的沼澤瞬間沸騰起來,無數泥漿衝天而起,在他身後凝聚成一頭巨大的蚩尤虛影——那是他引動了祖巫血脈,才顯化出的“戰神法相”。
“想動我?那就來試試!”
第二章談判破裂·戰火燃起
太一本就不是好脾氣,見蚩尤顯化法相,當即冷笑一聲,背後的東皇鐘轟然砸出。先天至寶的威壓瞬間籠罩聚靈台,連空間都微微扭曲,尚未靠近,蚩尤便覺得神魂一陣震蕩,動作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
“來得好!”蚩尤怒吼一聲,體內巫力儘數爆發,手中巨斧迎著東皇鐘劈去。斧刃與鐘體相撞的瞬間,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響徹雷澤,沼澤裡的水浪被震起數十丈高,遠處的巫兵和妖兵皆被這股衝擊力震得連連後退。
蚩尤隻覺得手臂發麻,巨斧險些脫手,而太一也被反震之力逼退兩步,心中暗驚:“這蠻子的力氣竟如此之大!”
帝俊見兩人動手,眼神一沉,手中河圖洛書化作兩道流光,分彆朝著蚩尤的左右兩側襲來。這先天靈寶蘊含天地至理,流光所過之處,沼澤裡的淤泥都凝固成了堅冰,顯然是想困住蚩尤。
蚩尤身處夾擊之中,卻絲毫不慌。他猛地跺腳,聚靈台的青石瞬間裂開,無數石刺從地麵升起,擋住了河圖洛書的攻擊。同時,他縱身一躍,避開東皇鐘的再次轟擊,巨斧橫掃,帶著磅礴的巫力朝著帝俊砍去。
帝俊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金光避開攻擊,同時口中念動咒語。雷澤上空的雲層中,突然降下十道巨大的光柱——那是他以河圖洛書引動了十日的力量,光柱帶著焚天煮海的高溫,朝著蚩尤當頭罩下。
“卑鄙!”蚩尤怒罵一聲,卻來不及躲閃。危急時刻,風伯和雨師同時出手:風伯催動狂風,將光柱吹得偏移了方向;雨師降下暴雨,澆滅了光柱邊緣的火焰。但即便如此,殘餘的熱浪還是烤得蚩尤皮膚發燙。
“蚩尤大巫,我們來助你!”風伯的聲音帶著呼嘯的風聲,他周身卷起數十道龍卷風,朝著妖族陣營衝去。雨師則緊隨其後,手中法印一結,沼澤裡的水凝聚成無數冰錐,射向妖兵。
帝俊見巫族動了真格,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太一,傳令全軍出擊!”
太一聞言,東皇鐘再次轟鳴,震退蚩尤後,身形化作一道金光衝入巫兵陣中。東皇鐘所過之處,巫兵紛紛被震碎五臟六腑,倒在血泊之中。妖兵們也趁機發起反擊,他們的鎖龍甲防禦力極強,巫兵的石矛很難刺穿,一時間,雷澤邊緣成了修羅場。
蚩尤看著倒下的巫兵,怒火中燒,手中巨斧舞得虎虎生風,朝著太一殺去。兩人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蚩尤的巫力霸道無比,每一擊都帶著開山裂石的力量,巨斧劈在地麵上,便能砸出數丈深的坑;太一則憑借東皇鐘的防禦和混沌氣的加持,攻守兼備,鐘體旋轉間,便能擋下蚩尤的攻擊,還能時不時發出一道鐘鳴,震傷蚩尤的神魂。
另一邊,帝俊操控著河圖洛書,與風伯雨師纏鬥。風伯的龍卷風雖猛,卻被河圖洛書的金光束縛;雨師的冰錐雖利,也難以突破帝俊的防禦。不多時,風伯便被河圖洛書的金光擊中,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風伯!”雨師大驚,急忙催動更多冰錐掩護,卻被帝俊抓住破綻,一道金光射穿了肩膀,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袍。
“蚩尤,束手就擒吧!”帝俊一邊攻擊,一邊冷喝道,“你不是我和太一的對手,再打下去,隻會讓更多巫兵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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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紅著眼睛,根本不答話,手中巨斧的攻勢更加猛烈。他引動了更多的祖巫血脈,額間的雷紋變得愈發清晰,周身的巫力暴漲了數倍,連巨斧上都纏繞起了紫色的雷電。
“祖巫之力?”帝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你竟能引動如此濃鬱的祖巫血脈!”
蚩尤沒有理會,他猛地躍起,手中巨斧凝聚出一道數十丈長的斧光,朝著帝俊和太一同時劈去。這一擊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連空間都被劈出一道細微的裂縫。
太一臉色一變,急忙催動東皇鐘擋在身前。帝俊也將河圖洛書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色屏障。斧光與鐘體、屏障相撞,發出一聲比之前更加強烈的巨響,雷澤的沼澤被劈出一道數百丈長的鴻溝,瘴氣散儘,露出了下方漆黑的淤泥。
太一和帝俊皆被這一擊震得連連後退,嘴角溢出鮮血;蚩尤也不好受,體內巫力耗損大半,胸口一陣發悶,險些噴出鮮血。
就在這時,妖族陣營中突然傳來一陣鳥鳴——鯤鵬帶著援兵到了。數百隻禿鷲妖馱著金仙級彆的妖將俯衝而下,加入了戰場。這些妖將手中的法寶遠比普通妖兵精良,加入戰局後,巫族的處境愈發艱難。
刑天在西麓見勢不妙,當即率領三百巫兵衝了過來:“大巫,我們來助你!”
巫兵們發出震天的呐喊,手持石矛和骨盾,朝著妖兵發起衝鋒。但妖族的援兵太過強悍,巫兵們衝上去便如飛蛾撲火,紛紛倒在妖將的法寶之下。刑天雖然勇猛,手持乾戚斬殺了數名妖將,卻也被鯤鵬的“北冥氣”擊中,腹部的傷口不斷滲血。
“不能再打了!”蚩尤看著越來越多的巫兵倒下,心中明白再僵持下去,隻會全軍覆沒。他猛地衝向太一,用儘全力打出一斧,逼退太一後,轉身拉起受傷的風伯雨師,“撤!退回北境!”
“想走?沒那麼容易!”太一冷喝一聲,催動東皇鐘追了上來。鐘體發出的震波擊中了好幾名落在後麵的巫兵,將他們震得粉身碎骨。
帝俊也操控著河圖洛書,發出數道金光,攔住了巫族的退路。
蚩尤見狀,咬牙道:“你們先走,我來斷後!”
“大巫!”刑天急道,“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快走!”蚩尤怒吼道,將風伯雨師推給刑天,“帶著兄弟們回北境報信,讓祖巫們派兵支援!我若戰死,便將我的屍骨埋在逐鹿原!”
刑天知道蚩尤的性格,不敢違抗,隻能帶著殘餘的巫兵繼續撤退。風伯雨師回頭望了一眼蚩尤的背影,眼中滿是淚水,卻隻能咬牙跟著撤退。
帝俊和太一追到近前,見蚩尤獨自斷後,皆是冷笑:“蚩尤,你這是自尋死路!”
蚩尤手持巨斧,擋在沼澤中央,眼神死死盯著兩人:“要過此地,先踏過我的屍體!”
“不知死活!”太一率先出手,東皇鐘帶著混沌氣朝著蚩尤砸去。帝俊也同時催動河圖洛書,發出兩道金光,攻擊蚩尤的兩側。
蚩尤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巫力都灌注到巨斧上,迎著兩人的攻擊衝了上去。斧光、鐘影、金光在空中碰撞,發出耀眼的光芒。蚩尤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摔在沼澤裡。巨斧也脫手飛出,插在不遠處的淤泥中。
帝俊和太一走了過去,太一用腳尖踢了踢蚩尤的身體:“戰神蚩尤,也不過如此。”
蚩尤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全身骨頭都像散了架一樣,根本用不上力。他看著帝俊和太一,眼中滿是不甘:“今日之辱,我蚩尤記下了!他日我必率巫族大軍,踏平妖庭,斬你二人首級!”
帝俊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惜,你沒有他日了。”說罷,他抬手就要打出一道金光,結束蚩尤的性命。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龍吟,一道巨大的青色龍影從雲層中掠過,散發出的威壓讓帝俊和太一都感到一陣心悸。
“是誰?”帝俊警惕地看向天空。
隻見一道青色身影從龍影中落下,落在蚩尤身邊。來人一身青袍,手持道劍,正是起源殿的玄空。他眼神平靜地看著帝俊和太一:“龍尊有令,蚩尤乃巫族重要人物,不可殺。”
帝俊和太一都知道起源殿的厲害——龍宇的實力深不可測,連鴻鈞道祖都要給幾分麵子,他們自然不敢輕易得罪。太一皺眉道:“玄空道長,這是我妖族與巫族的私事,起源殿也要插手?”
“龍尊隻是不想看到洪荒生靈塗炭。”玄空淡淡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罷。若你們再敢對蚩尤動手,休怪起源殿不客氣。”他說罷,道劍微微一動,一道青色劍氣劃過,將旁邊的一塊巨石劈成了兩半——那劍氣中蘊含的力量,讓帝俊和太一都暗自心驚。
兩人對視一眼,權衡利弊後,最終還是選擇了退讓。帝俊冷聲道:“好,看在龍尊的麵子上,今日就放蚩尤一馬。但巫族若再敢挑釁妖庭,我必不饒!”說罷,他帶著太一和妖族大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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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空見妖族撤走,才俯身扶起蚩尤:“蚩尤大巫,你沒事吧?”
蚩尤咳出一口血,搖了搖頭:“多謝玄空道長相救。此恩,我巫族必報。”
“不必。”玄空道,“龍尊隻是不想巫妖兩族的矛盾進一步激化。你還是儘快回去養傷吧,十日巡天的事,自有解決之道。”說罷,他從袖中取出一枚青色丹藥,“這是‘源愈丹’,可助你恢複傷勢。”
蚩尤接過丹藥,剛要道謝,玄空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蚩尤看著玄空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妖族撤退的背影,眼中的不甘更加強烈。他掙紮著爬起來,撿起巨斧,一瘸一拐地朝著北境的方向走去。雷澤的風呼嘯著刮過他的臉頰,帶著血腥氣和瘴氣,卻吹不滅他心中的複仇之火。
第三章血戰餘波·巫族震動
蚩尤踉踉蹌蹌地走出雷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他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巫力耗損殆儘,每走一步都覺得天旋地轉,若不是手中的巨斧支撐著身體,恐怕早已倒在地上。
“大巫!”遠處傳來刑天的聲音。不多時,刑天便帶著幾名殘餘的巫兵跑了過來,見蚩尤渾身是傷,急忙上前攙扶,“您沒事吧?我們在邊境等了您一夜,都快急瘋了!”
蚩尤擺了擺手,吞下玄空給的源愈丹,一股暖流瞬間湧遍全身,讓他精神好了些許:“我沒事,妖族被玄空道長攔下來了。兄弟們……傷亡如何?”
提到傷亡,刑天的眼神黯淡下來:“三百巫兵,隻活下來四十二人。風伯雨師都受了重傷,現在正在營地裡療傷。”
蚩尤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滿是血絲:“是我衝動了,害了兄弟們。”
“大巫彆這麼說!”一名年輕的巫兵道,“是巫族欺人太甚,我們就算戰死,也絕不會讓他們羞辱巫族!”
其他巫兵也紛紛附和:“對!我們願跟隨大巫,與妖族決一死戰!”
蚩尤看著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心中一陣感動。他拍了拍刑天的肩膀:“先回營療傷,等我們恢複了實力,再找妖族報仇。另外,派人去不周山報信,把雷澤談判的事告訴十二祖巫。”
“是!”
一行人回到巫族北境的“黑岩營”時,營地裡一片肅殺。幸存的巫兵們正在掩埋同伴的屍體,風伯雨師躺在獸皮上,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看到蚩尤回來,他們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蚩尤按住。
“好好養傷,報仇的事不急。”蚩尤沉聲道,“我已經派人去不周山報信,祖巫們很快就會有指示。”
風伯咳嗽了兩聲,虛弱地說:“大巫,帝俊和太一太強悍了,還有東皇鐘和河圖洛書……我們若想報仇,必須請祖巫們出手才行。”
“我知道。”蚩尤點頭,“十日巡天的事不解決,北境的巫民還會繼續遭殃,這場仗,我們必須打。”
就在這時,營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名巫兵跑進來報告:“大巫,共工祖巫和祝融祖巫來了!”
蚩尤心中一凜,急忙起身迎了出去。營門外,共工和祝融正站在那裡,兩人皆是怒氣衝衝。共工身高近四丈,周身縈繞著水汽,眼神冰冷地看著蚩尤;祝融則渾身冒著淡淡的火焰,臉上滿是怒容。
“蚩尤!你可知罪?!”共工率先開口,聲音如同驚雷般炸響。
蚩尤單膝跪地:“屬下知罪,請祖巫降罪。”
“知罪?你知道你犯了什麼罪嗎?”祝融上前一步,指著蚩尤的鼻子罵道,“讓你去談判,你卻衝動動手,害死了兩百多名巫兵!你這是拿巫族的子弟性命當兒戲!”
“屬下並非故意衝動。”蚩尤抬起頭,眼神堅定,“帝俊提出要我們遷往南境,還要我們臣服妖族,屬下若是忍了,便是對巫族的背叛!”
“背叛?”共工冷笑,“你這是魯莽!巫族現在還沒準備好與妖族全麵開戰,你這一鬨,隻會讓巫妖兩族的矛盾徹底激化,到時候受苦的還是巫民!”
“可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巫民被十日炙死!”蚩尤反駁道,“北境的靈脈已經枯竭了七處,再這樣下去,巫民們要麼被烤死,要麼餓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起一戰!”
“你!”共工被噎得說不出話,氣得周身水汽都沸騰起來。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共工,祝融,彆吵了。”
眾人回頭,隻見後土和玄冥走了過來。後土身穿土黃色的巫袍,眼神溫和,周身縈繞著大地的氣息;玄冥則披著寒冰戰甲,臉色冰冷,卻帶著一股沉穩的氣息。
“後土祖巫,玄冥祖巫。”蚩尤起身行禮。
後土點了點頭,看向蚩尤:“雷澤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做得沒錯,巫族不能忍氣吞聲,但也不能魯莽行事。”她頓了頓,繼續道,“帝俊和太一有先天至寶相助,又有妖庭萬妖為臂助,我們若貿然開戰,勝算不大。十二祖巫已經在不周山議事,決定先派玄冥祖巫率部駐守北境,防備妖族突襲,同時讓蚩尤你整頓兵力,恢複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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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上前一步,眼神掃過眾人:“從今日起,北境的防務由我負責。蚩尤,你要儘快訓練新兵,修複裝備,十日之內,我要看到北境的巫兵恢複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