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帝立於塗山之巔,指尖拂過青石上刻滿星軌的“曆石”,目光掠過下方炊煙嫋嫋的人族部落。秋風卷著黍麥的香氣漫上山坡,身後跟著的羲和族長老捧著布帛所書的《節氣詳注》,聲音帶著幾分敬畏:“陛下,二十四節氣已核驗三載,春種、夏耘、秋收、冬藏皆合天時,就連南方九黎部落的稻作,也依著‘芒種插秧、霜降收倉’的法子,收成比往年多了三成。”
舜帝頷首,伸手撫過曆石上“春分”二字的刻痕——那是顓頊帝時初定“二分二至”的根基,經帝嚳細化物候,又經他與羲和、常羲兩族晝夜觀星,才補全了“雨水”“驚蟄”“小滿”等十六個節氣,湊齊這二十四道嵌在時光裡的刻度。他想起三年前在昆侖虛鴻蒙宗,玄空大長老遞來的那卷《洪荒星象圖譜》,泛黃的帛書上,龍宇道尊以金烏火燙寫的批注仍清晰可見:“人族曆法,非止記時,實乃定民之本、文明之根。”
彼時玄空曾指著圖譜中“北鬥繞極”的軌跡,輕聲解釋:“道尊觀諸天星象,見人族氣運與曆法相生。若曆法亂,則農時錯、百姓饑;若曆法明,則天下安、文明興。”舜帝那時便暗下決心,要將這凝結了三皇五帝心血的曆法,化作人族生生不息的薪火。
此刻山腳下傳來一陣喧嘩,舜帝循聲望去,隻見幾個背著竹簍的孩童圍著部落裡的老巫,正仰頭聽他講“霜降”的故事:“待天上的霜花落在麥田裡,就得把曬好的粟米收進糧倉啦。當年神農皇嘗百草,就是依著‘寒露種麥’的規矩,才讓咱們有了足夠的糧食過冬……”老巫枯瘦的手指指向天空,“你們看那殘星,當它落在西邊的山尖時,便是‘立冬’要到了,得趕緊修補屋舍,備好禦寒的獸皮。”
舜帝莞爾,轉頭對羲和長老道:“傳令下去,讓各部落挑選識字的子弟,到塗山來學習曆法。再將二十四節氣刻在青銅鼎上,分送九州——東邊的夷族部落靠漁獵為生,要特彆標注‘穀雨捕魚’‘冬至藏船’;西邊的羌族以畜牧為主,需補充‘清明放畜’‘大雪護羔’的注腳。”
“陛下英明!”羲和長老躬身應下,又似想起什麼,補充道,“昨日有北方狄族的使者來見,說他們那裡冬日極寒,不知何時該遷移牧場。臣已按曆法推算,為他們定了‘小雪遷南、驚蟄返北’的時辰,使者聽了連連叩謝,說這是‘救命的法子’。”
舜帝望著遠方連綿的群山,心中忽然湧起一陣感慨。他想起黃帝戰蚩尤時,九天玄女送來的《兵陣圖》裡,也曾標注“芒種出兵、秋分收兵”的戰機;想起神農皇著《百草經》時,每味草藥的采摘時間都依著“春分采芽、夏至采葉、秋分采果、冬至采根”的規矩。這曆法,早已不是簡單的時光刻度,而是融入人族血脈的生存智慧。
三日後,塗山腳下的空地上,九州部落的子弟齊聚一堂。舜帝親自登上高台,手持木簡,逐字講解二十四節氣的由來:“‘立春’之日,東風解凍,百草萌動,此時該翻耕土地,播下粟種;‘夏至’之時,日影最短,陽氣最盛,需引水灌田,防禾苗枯槁;‘立秋’之後,涼風至,白露降,要抓緊收割黍麥,莫誤農時;‘冬至’那天,日影最長,陰氣最濃,當閉門休養生息,籌備來年春耕……”
台下的子弟們聽得入神,有人捧著木簡飛快記錄,有人指著天空辨認星象,還有來自南方的子弟舉手問道:“陛下,我們那裡雨水多,若‘小滿’時節連日降雨,稻苗會澇死,該如何應對?”
舜帝笑著答道:“這便是曆法需因地製宜的道理。你們可在‘清明’前後,先挖好排水溝,再在‘小滿’前查看稻苗長勢,若葉片發黃,便提前排水——這些細節,我已讓鴻蒙宗的弟子整理成《曆法應變注》,稍後會分發給你們。”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歡呼,有個來自中原部落的少年朗聲道:“陛下,我要把曆法教給族裡的每一個人!等到來年‘驚蟄’,我就帶著大家去田裡播種,讓所有人都能吃飽飯!”
舜帝聞言,眼中泛起暖意。他知道,這少年說的,正是三皇五帝代代相傳的心願。從伏羲畫八卦定四時,到顓頊絕天地通正曆法,再到帝嚳定節氣、堯置閏月、他補全二十四節氣,這綿延數百年的智慧結晶,終於要在人族大地上紮下根來。
數月後,九州的青銅鼎陸續鑄成。當刻著“二十四節氣”的鼎送到東方夷族部落時,部落首領率領族人對著鼎叩拜,將鼎安放在部落的祭壇上,每日清晨都要查看鼎上的刻度,安排當日的勞作。在西方羌族的牧場裡,牧民們按著曆法遷移牲畜,再也沒有因寒冬或酷暑損失過牛羊。在南方蠻族的稻田中,農夫們依著“芒種插秧、大暑曬田、霜降收割”的規矩耕種,稻穗長得比往年飽滿了許多。
這年冬至,舜帝禪位於治水有功的禹。交接大典上,舜帝將刻滿曆法的曆石交給禹,鄭重囑咐:“此曆乃人族之根,你需代代相傳,不可荒廢。將來若遇災荒,若逢戰亂,隻要曆法還在,人族就有生存的希望,文明就有延續的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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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雙手接過曆石,目光堅定地答道:“請陛下放心!臣定將曆法傳於後世,讓九州百姓皆依天時勞作,讓人族文明永世傳承!”
數千年後,華夏大地上,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節奏仍依著二十四節氣流轉。農夫們在“清明”前後播種,在“霜降”前後收割;學子們在“春分”踏青,在“冬至”祭祖;醫者們在“立夏”采草藥,在“立冬”熬膏方。那凝結了三皇五帝智慧、經鴻蒙宗助力完善的曆法,早已化作華夏文明的基因,融入每一個中國人的生活——清明的雨、端午的粽、中秋的月、冬至的餃,皆是這古老曆法在時光裡綻放的文明之花。
而在昆侖虛鴻蒙宗的藏經閣中,玄空大長老將《五帝曆法總綱》與伏羲的八卦圖、神農的《百草經》、黃帝的《黃帝內經》並列存放,在扉頁上寫下一行批注:“人族曆法,起於三皇,成於五帝,傳於萬世,乃華夏文明之基石。”閣樓外,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典籍上,仿佛在訴說著那段曆法傳世、文明啟航的古老故事。
禹握著曆石走下祭壇時,指尖仍能觸到石麵上節氣刻痕的溫度——那是舜帝與無數族人用指尖摩挲、用歲月打磨出的溫潤。他轉頭望向遠處治水工地上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數月前在鴻蒙宗,玄空大長老曾引他入藏經閣,指著一卷泛黃的《洪荒人族遷徙誌》說:“上古時人族無曆法,依草木枯榮辨時節,遇著反常氣候,便要餓殍遍野。如今有了這二十四節氣,便是給人族安了‘定海神針’。”
彼時玄空還取出龍宇道尊留下的一枚星象玉簡,注入靈力後,玉簡中便浮現出北鬥七星繞極旋轉的虛影,每轉一個方位,旁側便跳出對應的節氣:“立春鬥指東,立夏鬥指南,立秋鬥指西,立冬鬥指北——道尊觀諸天星象,早算出這曆法能護人族千年。”禹那時便暗誓,不僅要治好洪水,更要讓這曆法像黃河長江般,滋養人族萬代。
治水的第三年,禹率部眾行至淮河下遊,遇著一處因水患遷徙的部落。部落首領握著乾裂的粟種歎道:“往年不知時節,要麼播早了被霜打,要麼播晚了趕不上雨季,如今隻剩這點糧食了。”禹當即取出隨身攜帶的曆法木簡,指著“雨水”“春分”的刻度說:“待開春‘雨水’過後,土地解凍,便可播種;‘春分’前若遇寒潮,需用草木灰蓋田禦寒。我已讓人送來新的稻種,耐澇耐旱,正合此處氣候。”
首領將信將疑,按著曆法試種。到了“小滿”時節,稻苗竟長得比往年茁壯,首領帶著族人捧著新收的稻穗,跪在禹麵前叩謝:“這曆法是神仙賜下的活路啊!”禹扶起他,將曆法木簡贈予部落,叮囑道:“把這些刻在部落的石壁上,教給子孫後代,往後再不用怕誤了農時。”
這般場景,在禹治水的十三年裡屢見不鮮。他每到一處,便將曆法與治水之法一同傳授:在黃河中遊,教部落依“芒種”前疏通河道,防“夏至”暴雨淹田;在長江南岸,囑族人“清明”前加固堤壩,避“穀雨”連綿陰雨;在北方平原,勸牧民“立冬”前囤積草料,抵“大雪”嚴寒。曆法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人族順應天時、對抗天災的大門。
待洪水漸平,禹依據曆法劃定九州疆界,將二十四節氣與各州農事、習俗結合,編寫出《九州曆法適配圖》。圖中東州多漁獵,便標注“穀雨開漁、冬至收網”;西州多山地,便補充“驚蟄種薯、霜降挖窖”;南州多濕熱,便詳解“小暑防暑、白露曬糧”;北州多乾冷,便強調“小雪積薪、大寒護畜”。他將此圖刻在九州鼎上,分置各州首府,讓百姓抬頭便能見、伸手便能觸。
晚年時,禹在會稽山召集諸侯,望著台下捧著曆法木簡的各族首領,忽然想起舜帝當年的囑托。他取出那枚陪伴多年的曆石,聲音洪亮:“這曆法,是三皇五帝的心血,是鴻蒙道尊的指引,更是我人族的根脈。往後無論天下如何變遷,這二十四節氣不能丟,這順應天時的智慧不能忘!”
諸侯們齊聲應和,紛紛舉起手中的曆法簡冊:“定護曆法,傳之後世!”
時光流轉,夏商周三代更迭,曆法卻始終如一地指導著人族生活。商朝人依“春分”“秋分”祭祀天地,周朝人按“冬至”“夏至”舉行朝會;春秋戰國時,孔子周遊列國,仍帶著弟子記錄各地節氣習俗;秦漢一統後,司馬遷在《史記》中專門寫下《天官書》,將二十四節氣納入正史。
到了唐代,僧一行編訂《大衍曆》,仍以五帝曆法為根基;宋代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詳解節氣與物候的關聯;明清時,朝廷將二十四節氣寫入農書,頒行天下。即便到了近現代,春耕時農民仍會念叨“清明前後,種瓜點豆”,秋收時仍會記得“白露早,寒露遲,秋分種麥正當時”。
而在昆侖虛鴻蒙宗的藏經閣裡,那卷《五帝曆法總綱》始終被妥善保管。每當新弟子入閣,玄空大長老的繼任者都會指著典籍上的字跡說:“你們看,這‘雨水’二字旁的批注,是舜帝親筆;這‘霜降’的星象圖,是羲和族所繪;這‘二十四節氣適配九州’的標注,是禹帝增補。這不是普通的典籍,是我人族文明從蠻荒走向繁盛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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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外的昆侖雪水千年不涸,如同這曆法般綿延不絕。它見證了人族從部落聯盟走向大一統王朝,見證了華夏文明在歲月中沉澱壯大,更將繼續見證——那刻在曆石上、鑄在青銅鼎上、融入血脈裡的二十四節氣,會如同星辰般,永遠指引著華夏兒女,在時光的長河中,循著天時,向陽而生。
鴻蒙宗藏經閣的窗欞外,又落了一場新雪。負責看管典籍的弟子青禾,正小心翼翼地用軟布擦拭《五帝曆法總綱》的帛書,指尖忽然觸到一處細微的折痕——那是當年禹帝帶著它治水時,被洪水浸泡後留下的印記,雖經數代長老修補,仍能窺見歲月的痕跡。
“青禾,今日該給新入宗的弟子講‘曆法與華夏’的課了。”閣外傳來大長老玄真的聲音。青禾連忙將帛書放回玉盒,捧著複刻的曆簡隨玄真走向講堂。
講堂內,十餘名新弟子正圍著一方沙盤,沙盤上用石子擺出北鬥七星的軌跡。玄真指著沙盤中央的“春分”標記,開口道:“你們可知,為何人族能在洪荒萬族中崛起?除了三皇五帝的引領、道尊的護佑,這二十四節氣,便是最堅實的根基。”
他拿起一枚刻著“驚蟄”的木簡,遞到弟子麵前:“上古時,凶獸常在冬去春來時出沒,人族因不知何時蘇醒防備,屢屢受難。直到伏羲皇觀星定‘驚蟄’,言‘春雷動,萬物醒,凶獸出’,人族才學會在此時加固寨門、備好兵器——這便是曆法護族的開始。”
一名來自江南水鄉的弟子舉手問道:“長老,我家鄉每年‘梅雨’時節都陰雨連綿,這也是曆法裡的嗎?”
玄真笑著點頭,取出一卷《九州曆法適配圖》的複刻本:“這便是禹帝的智慧。他見江南多雨季,便在‘小滿’與‘夏至’之間補注‘梅雨’,教族人提前晾曬糧食、疏通溝渠。如今你們家鄉說的‘雨打黃梅頭,四十五日無日頭’,便是從那時傳下來的。”
青禾在旁補充:“我曾隨師兄下山曆練,在中原的村落裡,見老農們插秧時必看‘芒種’的時辰。他們說‘芒種忙,忙著種’,若誤了這幾日,稻穗便長不飽滿——這便是五帝曆法融入百姓生活的模樣。”
講堂外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是山下村落的裡正求見。裡正捧著一筐新收的粟米,滿臉感激:“長老,今年‘秋分’時本怕寒潮來得早,多虧宗門傳的‘看雲識節氣’的法子,我們提前收割,才沒讓粟米凍壞。這點心意,還請收下。”
玄真接過粟米,指著裡正腰間的布囊:“你這布囊上繡的‘二十四節氣圖’,倒是精致。”裡正摸了摸布囊,笑道:“這是村裡婦人繡的,每家都有一個。孩子們從小就認,連三歲娃娃都知道‘冬至吃餃子’‘清明插柳’。”
待裡正走後,玄真對弟子們道:“你們看,曆法早已不是刻在典籍上的文字,而是成了人族的生活習慣、節日習俗。就像‘春節’,本是‘立春’的慶典,後來演變成辭舊迎新的節日;‘中秋’源於‘秋分’祭月,如今成了闔家團圓的日子。”
他領著弟子們走到藏經閣的頂層,這裡存放著曆代與人族曆法相關的物件:有商代刻著節氣的甲骨,有周代記錄農事的青銅爵,有漢代繪製星象的絹畫,還有唐代印刷的《二十四節氣農諺集》。
“這是宋代沈括先生送來的《夢溪筆談》抄本,”玄真指著一卷典籍,“他在書中說‘二十四節氣,天地之節序,人之綱紀’,還根據五帝曆法改良了‘十二氣曆’,更貼合農時。”
一名弟子忽然問道:“長老,如今洪荒已分三界六道,人族也建立了王朝,這古老的曆法,還能一直傳下去嗎?”
玄真望向窗外的昆侖山脈,目光悠遠:“當年龍宇道尊曾說,‘真正的文明根基,不會因時光變遷而消亡’。你們看,即便到了後世,人族仍會在‘清明’掃墓祭祖,在‘冬至’調養身體,在‘芒種’辛勤耕種——這曆法,早已刻進了華夏兒女的血脈裡。”
他拿起那卷《五帝曆法總綱》的帛書,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上麵,金色的字跡仿佛活了過來:“隻要還有人族記得‘春分’的花開、‘夏至’的蟬鳴、‘秋分’的月圓、‘冬至’的雪落,這五帝傳下的曆法,就會永遠流傳,華夏文明,也會永遠昌盛。”
青禾看著帛書上的字跡,忽然明白為何曆代長老都如此珍視這卷典籍——它不僅記錄著時光的刻度,更承載著人族從蠻荒走向文明的勇氣,是三皇五帝的智慧結晶,是鴻蒙道尊的護佑見證,更是華夏兒女世代相傳的文明根脈。
這根脈,如同黃河長江,奔騰不息;如同昆侖雪山,巍峨不朽;更如同天上的星辰,永遠指引著華夏人族,在時光的長河中,循著天時,開創屬於自己的盛世華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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