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夏啟遲暮:紫宸殿的憂思
鴻蒙曆三千七百二十載,夏朝都城陽翟今河南禹州)的紫宸殿內,青銅燈盞燃著東海鮫人油,幽藍火光映得殿中梁柱上的饕餮紋愈發沉鬱。夏啟身著玄色繡日月星辰的帝袍,枯瘦的手指攥著玉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殿外傳來的編鐘樂聲本是祭祀先祖的雅樂,此刻聽在他耳中,卻成了擾人心神的噪響。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襲來,夏啟捂著胸口彎下腰,袖口滑落,露出手臂上鬆弛的皮膚——這位開創了華夏首個世襲製王朝的帝王,已至遲暮之年。殿內侍臣連忙上前遞上玉杯,杯中盛著鴻蒙宗所贈的“養元露”,澄澈的液體裡懸浮著細微的金色光點,是用洪荒靈草煉製的珍稀飲品,能暫緩衰老、滋養元氣。
夏啟飲下養元露,喘息稍定,目光掃過殿中懸掛的《九州輿圖》。這幅輿圖是玄空大長老親自繪製,以蠶絲為底,朱砂標注山川河流,墨筆勾勒各州疆域——冀州的草原、兗州的平原、青州的海濱、徐州的丘陵……每一處都曾留下他隨父禹治水的足跡,每一寸土地都浸透著夏族先民的血汗。
“朕的夏朝……能傳幾世?”夏啟低聲呢喃,聲音沙啞。他想起三年前赴起源殿拜見道尊龍宇時的情景,那位本體為萬億丈九爪金龍的至尊,端坐於起源殿的混沌玉座上,鴻蒙盤在掌心緩緩旋轉,眸光如虛無之海般深邃。當時龍宇隻說了一句話:“夏運係於民心,亦係於子嗣。”
那時他不解其意,如今想來,心中竟生出寒意。他有五子:長子太康、次子元康、三子伯康、四子仲康、五子武觀。五子中,太康自恃長子,平日裡耽於田獵,常率數百隨從深入雲夢澤,月餘不返;元康、伯康沉迷酒色,在封地建造宮室,征集民女,日夜宴飲;仲康雖勤勉好學,卻性格怯懦,遇事優柔寡斷;唯有五子武觀,自幼隨軍中將領習武,頗有謀略,卻因生母出身低微,始終不被朝臣看重。
“傳太宰。”夏啟對侍臣吩咐道。太宰是夏朝最高官職,執掌朝政,現任太宰是跟隨禹治水的老臣皋陶之子伯益——當年禹本欲傳位於伯益,後因啟深得民心,伯益主動讓賢,啟感念其德,封其為太宰,輔佐朝政。
片刻後,身著青色朝服的伯益步入殿中,他雖已年過六旬,卻身形挺拔,須發皆白卻麵色紅潤。“老臣伯益,參見陛下。”伯益行跪拜禮,聲音沉穩。
“伯益,起身吧。”夏啟示意他上前,“朕近日心神不寧,總覺有禍事將至。你看……朕的幾位皇子,誰能擔起夏朝的基業?”
伯益聞言,眉頭微蹙。他深知皇子間的矛盾,隻是礙於君臣之禮,未曾直言。“陛下,太康殿下為長子,按禮製當立為儲君;仲康殿下勤勉,可輔政事;武觀殿下勇武,可掌兵權。若陛下能居中調和,令皇子各司其職,夏朝必能安穩。”
夏啟苦笑搖頭:“調和?太康視仲康為眼中釘,武觀又不滿太康跋扈,元康、伯康隻顧享樂,他們如何能同心?”他頓了頓,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符,上麵刻著“鎮夏”二字,正是當年道尊龍宇所贈,“此符能護陽翟周全,卻護不住夏朝的內亂啊。”
伯益看著那枚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玉符,心中一歎。他想起上月巡查冀州時的情景,當地百姓因太康頻繁田獵征調民力,已心生怨言,有農戶甚至偷偷砍伐祭祀用的柏木,用來建造抵禦野獸的柵欄——這在夏朝初期,是足以株連九族的大罪,可如今,地方官吏卻敢隱瞞不報。
“陛下,不如早立儲君,以定人心。”伯益躬身道,“若儲君確立,皇子間便無爭奪之由,朝臣也能各司其位。”
夏啟沉默良久,目光再次落在《九州輿圖》上,緩緩道:“再等等……朕還想看看,他們能否明白,這夏朝的江山,不是他們爭來的,是禹父和萬千先民拚來的。”
然而,夏啟的“等待”,卻成了內亂的導火索。他未曾料到,自己的猶豫,會讓皇子間的矛盾徹底爆發,將剛剛穩定的夏朝,拖入戰火之中。
第二章太康跋扈:雲夢澤的田獵
陽翟城外百裡,雲夢澤煙波浩渺,蘆葦蕩隨風起伏,不時有麋鹿、野兔從草叢中竄出。一支數百人的隊伍正在澤中穿行,為首的青年身著金色獵裝,腰佩青銅劍,麵容與夏啟有七分相似,正是長子太康。
“殿下,前麵有一群白鹿!”隨從高聲呼喊,手中的弓箭已經拉滿。太康眼中閃過興奮,催馬向前,手中的馬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追!誰能射中白鹿首領,朕賞他十鎰黃金,百畝良田!”
隊伍頓時騷動起來,騎士們紛紛策馬追趕,馬蹄踏過泥濘的沼澤,濺起一片片泥水。太康的坐騎是從禦獸殿借來的“追風馬”,日行千裡,片刻間便追上了白鹿群。他取下背上的強弓,搭上特製的青銅箭——箭鏃上刻著饕餮紋,鋒利無比,足以穿透凶獸的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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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箭矢破空而去,精準地射中了白鹿首領的脖頸。白鹿應聲倒地,其餘白鹿四散奔逃。太康哈哈大笑,勒住馬繩,翻身下馬,走到白鹿旁,拔出青銅劍,割下白鹿的首級,“好!這白鹿皮可做一件披風,獻給父王!”
隨從們紛紛上前恭維,有的誇讚太康箭術高超,有的提議將白鹿肉烤來享用。太康得意洋洋,命人架起篝火,又取出隨身攜帶的美酒,與隨從們開懷暢飲。
“殿下,臣聽聞仲康殿下近日在都城推行‘勸農令’,要求地方官吏督促農戶深耕,還減免了部分賦稅,百姓們都很感激他呢。”一名內侍小心翼翼地說道,他本是想討好太康,卻沒想到這話觸動了太康的忌諱。
太康臉色一沉,將酒爵重重摔在地上,青銅爵碎裂,酒液灑在草地上。“仲康?他不過是個懦弱的小子,也敢插手朝政?父王還在,輪得到他來出風頭?”太康的聲音帶著怒意,“上次朝會,他竟敢彈劾朕田獵征調民力,若非父王偏袒,朕定要治他的罪!”
旁邊的侍衛長連忙上前勸道:“殿下息怒,仲康殿下不過是想表現自己,他沒有兵權,也得不到朝臣支持,成不了氣候。倒是武觀殿下,近日在東夷練兵,招了不少勇士,還繳獲了一批東夷的兵器,怕是對殿下不利啊。”
太康聞言,眉頭皺得更緊。武觀的生母是東夷部落的女子,當年夏啟征服東夷後,將其納入後宮,生下武觀。武觀自幼在東夷長大,與東夷部落關係密切,如今又在東夷練兵,確實是個隱患。
“武觀……”太康冷笑一聲,“他以為有東夷支持,就能和朕爭儲君之位?朕明日就奏請父王,調他回都城,削去他的兵權!”
就在太康在雲夢澤肆意妄為之時,都城陽翟的仲康正在府中與大臣羲和商議農事。羲和是掌管天文曆法的官員,曾隨禹治水,精通農耕之術。
“仲康殿下,今年夏季多雨,若不及時疏通溝渠,兗州、徐州的農田恐會被淹。”羲和指著桌上的《農事圖》,憂心忡忡地說道,“可太康殿下近日頻繁征調民力田獵,地方官吏不敢違抗,隻能從農戶中抽人,導致溝渠無人修繕。”
仲康看著《農事圖》上標注的積水區域,心中焦急。他深知百姓是夏朝的根基,若農田被淹,百姓無糧可食,定會引發動亂。“羲和大人,不如我們聯名上奏父王,請求父王下旨,停止太康殿下的田獵,征調民力修繕溝渠?”
羲和猶豫道:“殿下,太康殿下是長子,陛下對他頗為縱容,我們聯名上奏,恐會觸怒陛下,也會讓太康殿下記恨。”
“可百姓的生計要緊!”仲康站起身,目光堅定,“父王開創夏朝,是為了讓百姓安居樂業,若因太康殿下的私欲導致百姓受苦,夏朝的根基就會動搖。我身為皇子,不能坐視不管!”
次日清晨,仲康與羲和等十餘名大臣聯名上奏,請求夏啟停止太康的田獵,優先修繕溝渠。夏啟看著奏折,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仲康所言有理,可太康畢竟是長子,若此時責罰太康,定會引發皇子間的更大矛盾。
“此事……容朕再考慮考慮。”夏啟最終還是選擇了拖延,他希望太康能自行收斂,也希望仲康能體諒自己的難處。
然而,夏啟的拖延,卻讓太康更加肆無忌憚。他得知仲康聯名上奏彈劾自己後,怒火中燒,不僅沒有停止田獵,反而變本加厲,從各州征調了更多的民力和物資,甚至挪用了修繕城牆的青銅,用來鑄造新的獵具。
各州百姓怨聲載道,有的農戶因家中男丁被征調,田地荒蕪,隻能靠采集野果充饑;有的部落因物資被掠奪,暗中與東夷部落聯係,準備反抗夏朝。夏朝的統治,開始出現裂痕。
第三章武觀起兵:東夷的烽火
東夷之地,沂水之畔,旌旗招展,甲胄鮮明。武觀身著黑色鎧甲,手持三尖兩刃槍——這杆槍是他偶然在洪荒殘域中獲得,槍頭融合了混沌魔龍的殘魂,揮動時能發出龍吟之聲,威力無窮。他站在高台上,目光掃過台下的萬名士兵,這些士兵大多是東夷部落的勇士,還有部分是不滿太康統治的夏朝流民。
“兄弟們!”武觀的聲音洪亮,透過靈力傳遍全場,“太康沉迷田獵,濫用民力,百姓流離失所;父王年邁,被奸臣蒙蔽,夏朝的江山,就要毀在太康手中!我們起兵,不是為了爭奪皇位,是為了拯救百姓,是為了讓夏朝重回正道!”
台下士兵群情激昂,紛紛舉起兵器高呼:“願隨殿下,討伐太康!振興夏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