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外,虛無之海的紫金波愈發柔和,起源殿的鐘聲緩緩響起,傳遍三界——那是龍宇在提醒眾生:劫數將儘,新生將至。玄空立於櫃前,閉目凝神,似在感受這洪荒最後的脈動,亦在期待那三界六道初立的新天新地。
玄空剛將《封神戰紀》初稿收入劫史櫃,閣外便傳來輕叩聲,是源初七子中的玄水。少年身披淡藍道袍,手中捧著一卷濕漉漉的青竹簡,額間沾著洪荒戰場的塵土,進門便躬身道:“大長老,這是西岐城南‘誅仙陣餘戰’的記載,弟子昨日在陣中尋到截教一位長老的殘魂,聽他說儘了陣中秘事,特來補錄。”
玄空接過竹簡,指尖觸到竹片上未乾的水漬——那是洪荒的雨水,亦是截教弟子的血。他展開竹簡,一行行細密的刻痕映入眼簾,玄水的字跡帶著少年人的急切,卻又透著對逝者的敬重:
“誅仙陣乃通天教主以誅、戮、陷、絕四把仙劍布成,陣內劍氣縱橫,可斬仙魂、碎肉身,原是教主為護截教弟子所設,卻在商紂三十七年秋,被闡教、周軍聯手破去。然陣破後,陣基處仍留百餘截教弟子死守,為首者是通天教主座下大弟子多寶道人。
多寶道人手持多寶塔,立於陣基中央,身後弟子或斷臂、或折腿,卻無一人退避。周軍先鋒官黃飛虎率三千騎兵至,見此情景,不忍進攻,對多寶道人喊:‘道長,通天教主已退,誅仙陣已破,何必再做無謂抵抗?’
多寶道人冷笑,寶塔懸於頭頂,射出金光:‘我截教弟子,生為截教人,死為截教魂!縱使教主退走,我等亦要守此陣基,護商朝最後一寸土地!’遂催寶塔,金光直撲黃飛虎。黃飛虎急揮虎頭槍擋,槍杆被金光灼出焦痕,騎兵陣中亦有數十人被金光掃中,墜馬身亡。
薑子牙聞訊趕來,身後跟著楊戩與哪吒。子牙對多寶道人說:‘多寶道長,封神榜已列你名,若歸周,他日封神後仍可逍遙;若頑抗,恐魂飛魄散。’多寶道人怒:‘我截教弟子豈會受闡教擺布!’遂又催寶塔,這次金光更盛,直逼子牙麵門。
楊戩見狀,縱身上前,以八九玄功化出三頭六臂,一手持三尖兩刃刀,一手持哮天犬,一手持捆仙繩,其餘三手各握金磚,迎向金光。哪吒亦腳踏風火輪,手持火尖槍,從側麵襲向多寶道人。二人夾擊,多寶道人漸感不支,寶塔光芒黯淡。
就在此時,陣基深處傳來一聲輕響,是截教一位年幼弟子的哭聲:‘道長,我怕……我想回家見師父……’多寶道人聞言,身形一顫,回頭望去——那弟子不過十餘歲,是三年前剛入截教的稚童,因天資聰穎被教主收入門下,如今卻要戰死於此。
多寶道人眼中閃過不忍,寶塔的金光瞬間消散。他對身後弟子說:‘你們……若願降,便降吧;若不願,便隨我退往三仙島,待教主歸來再做計較。’百餘弟子中,有三十餘人選擇降周,其餘七十餘人皆願隨多寶道人退走。薑子牙見狀,並未阻攔,隻是歎:‘留一線生機,亦是順天。’
多寶道人率弟子退走時,對薑子牙說:‘他日若截教與闡教再遇,我必與你一戰!’子牙頷首:‘若有那日,我必應戰。’”
玄空將這段補錄在“黃河陣”之後,指尖凝氣,字跡連貫如初。他想起玄水方才說的“截教長老殘魂”,便問:“那殘魂如今何在?”玄水垂眸道:“弟子已將其收入養魂玉中,他說想親眼看著封神劫落幕,看看這洪荒最終會走向何方。”玄空點頭:“將養魂玉置於藏經閣東側的暖玉台上,每日以混沌清氣滋養,莫讓他魂飛魄散。”
玄水應下退去後,玄空取過另一卷竹簡——這是他昨日親赴朝歌城外“摘星台”所見,關於“妲己亂政”的最後片段。他提筆續寫道:
“商紂三十七年冬,朝歌城內人心惶惶,摘星台上卻依舊歌舞升平。紂王摟著妲己,飲著美酒,台下宮女、樂師皆麵帶懼色,不敢有半分差錯——前日,有位樂師奏樂時走了調,便被紂王下令投入摘星台下設的蠆盆,喂了毒蛇。
妲己穿著狐裘,指尖劃過紂王的臉頰,輕聲說:‘陛下,周軍已至城外百裡,不如我們棄了朝歌,去東夷之地,再建一座摘星台?’紂王大笑:‘愛妃放心,朕有百萬大軍,還有截教仙師相助,周軍不過是螻蟻,怎敢犯朕的都城!’
話音剛落,宮外傳來喧嘩聲,是微子紂王之兄)率百餘大臣求見。紂王怒:‘這群老東西,又來煩朕!’遂命侍衛將他們趕走。微子卻固執地跪在宮門外,喊:‘陛下!周軍已破孟津關,聞仲太師戰死,再不退兵議和,朝歌必破!’
紂王聞言,掀翻酒案,提劍衝出宮門,一劍刺中微子的肩膀:‘你這逆兄,竟敢詛咒朕的都城!’微子忍痛喊:‘陛下!臣是為商朝江山著想啊!’紂王卻已紅了眼,揮劍欲再刺,卻被妲己拉住:‘陛下,殺了他,豈不是臟了陛下的劍?不如將他關入大牢,待日後再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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紂王聽妲己之言,命人將微子關入大牢。其餘大臣見狀,皆不敢再勸,紛紛退去。摘星台上,妲己看著紂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玄空以時空之力窺探時,見她袖中藏著一枚狐族的玉佩,玉佩上刻著“青丘”二字,似在思念故土。
入夜,妲己獨自立於摘星台邊緣,望著城外的周軍大營,輕聲自語:‘若不是劫氣纏身,若不是紂王殘暴,我又何嘗想做這禍國殃民的妖妃……’玄空隱在暗處,心中微動——他早知妲己本是青丘狐族,因受羅喉殘部的劫氣蠱惑,才入宮亂政,如今劫氣漸盛,她亦快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智。
次日清晨,周軍兵臨朝歌城下,薑子牙派人送勸降書入城,紂王看後,將勸降書撕得粉碎,命人將使者斬首,掛在城門上示眾。妲己見此,對紂王說:‘陛下,不如我們在摘星台設祭,請九天玄女下凡助戰?’紂王大喜,遂命人準備祭品,在摘星台設祭。
然祭典進行到一半,天空卻無任何異象——九天玄女早已歸位天庭,豈會助殘暴的紂王?紂王見狀,怒摔祭器,妲己卻突然大笑:‘陛下,既然神仙不來,那便讓這摘星台,與商朝一同覆滅吧!’遂催發體內劫氣,摘星台的梁柱瞬間燃起黑火,火勢蔓延,很快便吞噬了整座高台。
紂王大驚,想逃下高台,卻被妲己拉住:‘陛下,你我一同赴死,豈不快哉?’紂王看著妲己眼中的瘋狂,終於心生懼意,推開她想逃,卻被黑火纏住衣角,瞬間燃起。摘星台上,紂王的慘叫聲與妲己的笑聲交織,最終一同化為灰燼。
玄空立於城外,見此情景,輕歎一聲——妲己本是良善狐族,卻淪為劫氣的傀儡;紂王本有機會挽救商朝,卻因殘暴與自大,最終身死國滅。這封神劫,終究是一場眾生的劫難。”
寫到此處,獸皮卷已所剩無幾,玄空卻仍未停下——他想起昨日從起源殿傳來的消息,龍宇已命帝俊太一率金烏部族、禦獸殿異獸,前往朝歌城外維持秩序,防止周軍破城後濫殺無辜。他提筆補下最後一段:
“商紂三十七年冬末,周軍破朝歌城門,薑子牙率弟子入城,嚴令‘不得濫殺百姓、不得焚燒宮殿’。城內百姓見周軍紀律嚴明,紛紛出門迎接,有的甚至提著茶水、食物,送到周軍手中。
帝俊太一率金烏部族、禦獸殿異獸立於朝歌城頭,金烏十太子手持太陽真火,震懾城內殘餘的商軍勢力,防止他們作亂;太一則以東皇鐘布下防護陣,護住朝歌城內的宗廟、典籍——那些皆是商朝數百年的文明結晶,不可毀於戰火。
玄空入城後,直奔商朝太廟,見太廟內的禮器、典籍皆完好無損,心中稍安。他命鴻蒙宗弟子將典籍整理打包,送往起源殿藏經閣保存,待日後三界六道立,再將這些典籍歸還人族,讓他們知曉自己的先祖曾在洪荒大地創造過怎樣的文明。
入夜,朝歌城內漸漸安靜下來,隻有周軍巡邏的腳步聲,與百姓家中偶爾傳來的孩童笑聲。玄空立於太廟前,望著天邊的星辰——那星辰的位置已悄然改變,預示著洪荒即將碎裂,三界六道即將誕生。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封神戰紀》,獸皮卷上的字跡已乾,泛著淡淡的混沌清氣。
這卷史冊,記載的不僅是闡截大戰、周伐商的戰事,更是洪荒眾生在劫中的掙紮與堅守、過錯與成長。他日三界六道立,後世生靈翻開這卷史冊,便會知曉,他們如今的安寧,是多少洪荒先民在劫中犧牲換來的;便會知曉,天道無情,卻也有情——無情在於劫數已定,有情在於留一線生機,讓眾生在劫難中尋得新生。”
玄空將《封神戰紀》卷好,再次放入劫史櫃中,與《龍漢初劫錄》《巫妖劫紀》並列。他抬手拂過三卷史冊,櫃身符文閃爍,似在回應他的心意。閣外,起源殿的鐘聲再次響起,比之前更柔和,更悠長——那是在宣告,封神劫的戰事已近尾聲,洪荒即將迎來新的篇章,三界六道的時代,即將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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