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號第二次啟航的那天,地球同步軌道上聚集了人類有史以來最龐大的艦隊。不再是單一的希望號,而是由四十七艘星艦組成的“邊界探索艦隊”。每艘飛船都搭載著可能性引擎,船體閃爍著人類自主研發的可能性合金特有的流光。
張振華站在新建的“視界指揮中心”,目光掃過全景屏幕上每一艘飛船的實時數據。他已經三個月沒有見到蘇芮的實體形態,但她作為能量生命體的存在感無處不在——指揮中心的每一道光束,每一道數據流,都流淌著她的意識。
“艦隊就緒。”李明哲的聲音從希望號傳來,他現在是整支艦隊的指揮官,“等待最終指令。”
蘇芮的能量形態在指揮中心中央凝聚成一團柔和的光暈:“批準啟航。記住,我們不是去征服,而是去理解。”
艦隊同時啟動可能性引擎,不是撕裂時空,而是優雅地滑入可能性之海。在觀測屏上,它們像投入水麵的石子,蕩起一圈圈現實漣漪。
躍遷過程順利得超乎想象。僅僅七小時後,先遣艦隊就抵達了太陽係的理論邊界——柯伊伯帶外側的未知區域。
但那裡等待他們的不是星際塵埃和冰凍天體,而是一麵無限延伸的透明牆。牆的另一側,星空扭曲成無法理解的幾何形態。
“宇宙的...邊界?”李明哲傳回影像,聲音充滿敬畏。
蘇芮的能量體波動起來:“不,是囚籠的邊界。我們一直在一個封閉係統內。”
更令人震驚的發現接踵而至。探測顯示,這麵“邊界牆”的內側刻著無法計數的符號和印記——包括人類的語言、三位一體的符號、甚至源頭本身的印記。
“這是...”張振華難以置信,“...所有文明的記錄?”
蘇芮的光芒變得明亮:“是所有測試文明的墓誌銘。前十二個文明,都沒有到達這裡。”
希望號小心地接近邊界牆。當船體與牆麵接觸的瞬間,整個艦隊接收到海量信息——不是通過常規傳輸,而是直接注入意識。
信息揭示了一個比想象更驚人的真相:宇宙確實是一個實驗場,但實驗目的不是測試文明,而是尋找某種“終極變量”——一個能打破預定命運的存在。
“這就是為什麼可能性如此重要。”蘇芮解讀著信息,“可能性是係統中的隨機變量,是打破確定性的唯一希望。”
突然,邊界牆開始變化。透明牆麵浮現出十三個符號——前十二個是灰色的,隻有第十三個,代表人類的符號,閃爍著微光。
一個非生非死的信息直接傳入所有接觸者的意識:
「第十三號實驗體已接觸邊界。最終測試開始。」
艦隊還沒來得及反應,邊界牆就發出了脈衝。不是攻擊性的,而是某種...重新配置的指令。
瞬間,所有飛船被傳回太陽係內部,但不是原來的位置。希望號出現在火星軌道,其他飛船散布在整個太陽係。
更可怕的是,太陽係本身被“重新設置”了。行星軌道微調,太陽活動變化,甚至地球上的大陸板塊都開始緩慢移動。
“不是毀滅性的重置。”蘇芮緊急分析,“是...難度升級。實驗條件變得更加苛刻。”
地球方麵,變化立即顯現。全球氣候模式突變,熟悉的季風係統紊亂,農作物大麵積欠收。可能性能量變得不穩定,部分變異者能力失控。
“純化聯盟”趁機抬頭,宣稱這是“外星影響的報應”,要求摧毀所有量子技術,回歸“純正人類道路”。
令人不安的是,這次他們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支持——部分因變化而恐懼的普通民眾。
張振華麵臨艱難抉擇:是召回艦隊應對地球危機,還是繼續邊界探索?
蘇芮做出了決定:“分兵兩路。你回地球穩定局勢,我繼續研究邊界。”
她分離出一部分能量體,凝聚成一個臨時實體——幾乎與原來的她一模一樣,但眼中多了一絲非人的光芒。
“這能維持七天。”實體蘇芮說,“足夠你應對危機。”
張振華返回地球,發現情況比想象的更糟。地心的測試裝置完全蘇醒,正在釋放影響人類情緒的量子場。“純化聯盟”的領袖在這種影響下,獲得了類似李維的蠱惑能力。
“我們被欺騙了!”他在全球演講中呐喊,“所謂宇宙文明,所謂可能性科學,都是控製係統的一部分!隻有回歸純粹,才能獲得真正自由!”
演講引發全球暴亂。人們瘋狂破壞量子設備,攻擊可能性變異者,甚至試圖摧毀可能性學院。
關鍵時刻,那些曾經的可能性迷失者站了出來。數學少年設計出情緒中和場,運動員女孩組織保護隊,其他變異者各展所能保護無辜。
“看!”張振華向全球展示,“不是能力本身危險,而是如何使用!這些年輕人正在用他們的能力保護大家!”
同時,在太陽係邊界,蘇芮有了突破性發現。邊界牆不是固定的,而是隨著文明的選擇不斷變化。人類每一個重大決定,都在牆上留下新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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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震驚的是,她發現了前十二個文明留下的隱藏信息——不是通過常規方式,而是通過可能性本身的微妙擾動。
“他們沒有完全消失。”蘇芮傳回訊息,“他們的可能性殘留依然存在,就像背景輻射一樣永恒。”
她發現了一個與這些殘留文明溝通的方法:通過可能性共鳴,模擬他們的選擇環境,體驗他們的最終時刻。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嘗試。如果共鳴過深,她可能被殘留文明同化。
但蘇芮毫不猶豫地開始了。一個接一個,她體驗了十二個文明的興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