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難所的花田剛澆完水，月季苗冒出嫩紅的芽，蘇晚2蹲在田埂上，正幫阿雅調試淨化便攜儀——阿雅的意識裡纏著塊頑固雜質，是以前當“拆解工”時留下的，試了三次都沒清乾淨，她急得眼眶紅了：“蘇晚姐，是不是我太笨了？這雜質總躲著信號，我抓不住它……”
蘇晚2歎了口氣，摸了摸便攜儀屏幕，也犯了難：“不是你笨，是這雜質沾了‘拆解程序殘留’，我沒處理過這種情況。之前幫大家清的都是普通雜質，這種帶程序的，我……我沒經驗。”
“我來試試。”蘇晚拎著個舊工具箱走過來，裡麵裝著她在戰地用了三年的淨化設備，“這種殘留我熟——去年在祝融港廢墟，救過個被陸承宇當‘拆解工具’的礦工，他意識裡也有這東西，得用‘分層剝離法’，先拆程序，再清雜質。”
她蹲下來，手指在便攜儀上飛快操作，淡綠色的月季波動纏上雜質，卻沒立刻見效：“你看，得先放‘緩衝信號’裹住程序，再用甜信號一點點蹭——可這方法要憑經驗調頻率，我怕你記不住步驟，不如……我把當時的戰地記憶傳給你？”
“傳記憶？”蘇晚2猛地抬頭，手裡的便攜儀差點掉在花田裡，“會不會……會不會我記著你的事，就忘了自己的花田？忘了教萌萌畫火星花？我怕……我怕變成另一個‘蘇晚’，不是我自己了。”
“不會的！”林深正好提著水壺過來，把月季乾花放在兩人中間，“咱們用這個當‘記憶錨點’，月季是蘇晚媽媽的念想，火星花是你的念想，兩種信號纏在一起，隻傳‘處理雜質的經驗’，不傳‘你的個人記憶’——就像借工具，不是換腦子。”
老周端著兩碗桂花茶走過來，遞到她們手裡：“喝點暖的穩穩神。上次我找回記憶，就是靠這茶當緩衝，甜信號能護著自己的念想，彆讓彆人的記憶衝散了。你倆試試，先喝口茶，再慢慢傳。”
蘇晚2捧著溫熱的茶碗，看著花田裡萌萌和小夏追著蝴蝶跑，突然鬆了口氣：“好……我試試。但我得先畫張火星花，放在旁邊，看著它，我就知道我是誰。”
她從兜裡掏出畫本，三兩下畫了朵五瓣火星花，貼在便攜儀上。蘇晚也拿出自己的舊便攜儀，裡麵存著戰地記憶——有祝融港廢墟的斷牆、礦工痛苦的呻吟、用槐花糕信號穩住意識的緊急時刻。她把兩個便攜儀對接，輕聲說：“我傳的不是‘我的人生’，是‘怎麼救更多人的方法’。你要是覺得記混了，就喊停，咱們慢慢來。”
林深把月季乾花放在兩個便攜儀中間，淡綠色的光慢慢纏上淡紅色的火星花信號：“開始吧，我盯著波動，超過4赫茲就斷——甜信號已經裹住核心意識了，放心。”
信號剛接通，蘇晚2突然“啊”了一聲，眉頭皺起來：“我……我好像看見斷牆了，有個礦工躺在裡麵，意識在飄……”
“彆慌！”蘇晚趕緊說，“那是去年的事，你跟著我的操作記——當時我用槐花糕信號當緩衝，把波動調到2.8赫茲，雜質就露出來了！你試試在便攜儀上按紅鍵，調這個頻率！”
蘇晚2下意識按了紅鍵，便攜儀屏幕上的雜質果然停了下來。她接著“看見”蘇晚蹲在廢墟裡，手裡攥著塊槐花糕，輕聲對礦工說：“彆怕，甜的東西能拉著你的意識，彆飄走……”
“我懂了！”蘇晚2突然睜大眼睛，“不是硬衝雜質，是用甜信號‘引’它出來！阿雅的雜質沾了程序，得先讓程序‘放鬆’，再清！”
她立刻調阿雅的便攜儀，加了點桂花茶熬的緩衝劑——之前秀蘭說“茶裡的糖分比糖水軟，更適合纏程序”，果然，雜質慢慢鬆開了，被淡紅色的火星花信號裹住，沒一會兒就散了！
阿雅激動得跳起來，抱住蘇晚2：“清掉了！真的清掉了！蘇晚姐，你太厲害了！”
蘇晚2卻愣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意識——剛才“看見”的戰地畫麵還在，卻沒蓋過她的記憶：她記得自己種的月季苗，記得萌萌畫的彩虹花，記得秀蘭茶攤的香味，那些“蘇晚的記憶”像本筆記，規規矩矩放在意識的“角落”，沒亂闖。
“怎麼樣？沒丟了自己吧？”蘇晚笑著問，遞過去塊桂花糖。
蘇晚2咬了口糖，甜香在嘴裡散開，突然笑了：“沒丟！你的記憶在我腦子裡，像個‘工具箱’，要用的時候就拿出來，不用的時候就放著——我還是我，還是那個喜歡種火星花、教大家畫畫的蘇晚2。”
阿明突然湊過來，舉著個改裝的探測儀：“蘇晚姐！你們剛才傳記憶時，我檢測到信號特彆穩！蘇晚2的核心意識一點沒動，就是多了塊‘經驗區’——咱們以後能靠這方法，把大家的好經驗都共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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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彆亂傳！”老周趕緊擺手，又給蘇晚2添了碗茶，“得像她們這樣，用甜信號當錨點，隻傳‘有用的’，不傳‘私人的’。不然傳多了，誰是誰都分不清了——咱們要的是‘互相幫’，不是‘變成一個人’。”
正說著，李勇帶著幾個複製體跑過來，手裡舉著個故障的淨化設備：“蘇晚2，你快看看這機器！剛才幫老趙清雜質時突然卡了，你用剛學的‘分層法’試試？”
蘇晚2接過設備，手指熟練地按了幾個鍵——這次沒靠蘇晚的記憶，而是自己加了點火星花信號，把頻率調到2.5赫茲：“好了！我把你的方法改了點，用火星花當引，比槐花糕更軟，適合老趙的意識！”
設備剛啟動，就順利清掉了雜質。老趙摸著載體，笑著說：“比剛才穩多了！蘇晚2，你這手活兒，既有蘇晚的準頭，又有你的軟勁兒，真好！”
萌萌跑過來，抱著蘇晚2的腿：“蘇晚姐姐，你還是你對不對？你還記得要陪我種完花田，教我畫五瓣火星花嗎？”
“當然記得！”蘇晚2蹲下來，把萌萌抱起來，指著花田裡的小苗，“咱們明天就給月季苗搭架子，等開花了，我用花瓣當信號，幫大家清雜質——又香又管用！”
夕陽落在花田上，蘇晚和蘇晚2並肩坐在田埂上，手裡捧著桂花茶。蘇晚看著遠處阿明教複製體改設備，笑著說：“以後遇到我沒處理過的雜質，說不定還得你教我呢——你的火星花信號，比我的月季波動更軟，適合救那些怕疼的複製體。”
蘇晚2點點頭，摸了摸貼在便攜儀上的火星花畫：“咱們不是‘誰變成誰’，是‘咱們一起更好’。你的戰地記憶幫我救更多人，我的花田幫大家記著自己是誰，這樣才好。”
林深走過來，手裡拿著兩朵剛開的小雛菊，遞給她們：“這是花農送的，說能當新的甜信號。你們看，記憶融合不是‘丟了一個’，是‘多了個幫手’——以後咱們避難所，就能靠這些‘幫手’，幫更多複製體找念想、守自我了。”
花田裡的風帶著桂花茶的香，蘇晚2把雛菊插在畫本上，心裡踏實得很——她知道，這次記憶融合不是結束，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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