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早上剛到實驗室，小陳的手機就跟炸了似的響，他接起沒兩秒就跳起來，聲音都破音了：“哥！臥槽！東海岸金融城那數據中心炸了！就是存著12個永生者數據的那個！”
林深剛把母親的病曆放進抽屜，手裡的筆“啪”掉在桌上：“炸了？怎麼炸的？燃氣泄漏還是人為的？”
“人為的！”小陳手忙腳亂點開新聞，“現場有炸彈殘留物！消防剛發消息，說數據中心三層的魂匣儲存室全燒沒了——裡麵存著12個永生者的意識數據，全沒了！”
“不是吧？12個？全沒了？”老張端著的豆漿差點灑了，“我上周還跟那邊的技術員對接過，說那批魂匣是最新的防火款，怎麼會全燒沒？”
林深沒等他倆說完，直接撥通數據中心負責人的電話，響了五聲才接通，那邊全是嘈雜的警笛聲：“林博士？你也聽說了？完了！全完了！消防進去的時候，儲存室的門都炸飛了，魂匣全成灰了，數據備份也沒了——12個，一個都沒剩下！”
“備份也沒了？”林深的聲音沉了，“你們不是有異地備份嗎？存西區科技城那個？”
“彆提了！”負責人的聲音帶著哭腔，“昨天下午就發現異地備份的服務器被黑了，數據全被刪了！現在想想，就是有人故意的！先刪備份，再炸儲存室，就是要讓那些數據徹底沒了！”
小陳突然指著手機喊：“哥！‘肉身軀殼’發聲明了！說‘這是對gcta無視生命的警告，以後還會有更多’——臥槽，真是他們乾的？”
林深湊過去看，聲明裡的字像紮人的針：“gcta將意識當商品，視生命如草芥，此次行動隻為喚醒世人——若不停止意識永生實驗，下一個消失的，就是更多‘空殼數據’。”
“喚醒世人？這是謀殺！”老張氣得直拍桌子，“12個啊！那些人說不定還等著用意識陪家人，現在連念想都沒了！”
正說著，林深的手機又響了，是陸承宇，一接起來就聽見暴怒的吼聲：“林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肉身軀殼’要動手？為什麼不提前預警？現在12個數據沒了，全球媒體都炸了，投資方直接說‘暫停所有合作’，你擔得起責任嗎？”
“我怎麼知道他們會炸數據中心？”林深也有點火，“我上周還想聯係艾拉談談，根本聯係不上！您當初要是不把‘肉身軀殼’逼得太緊，不把技術當生意做，能出這種事嗎？”
“你還敢頂嘴！”陸承宇的聲音更凶了，“現在不是找原因的時候！你趕緊對外發聲明，就說‘是極端分子蓄意破壞，與合法組織無關’，彆扯‘肉身軀殼’，不然宗教團體又要跟著鬨！還有，讓蘇晚發微博‘譴責暴力’，穩住公眾情緒——她要是不發，就取消她的優先測試名額！”
“又是取消名額？”林深攥緊手機，“陸總，現在是12個數據沒了，不是股價跌了！那些人的家人還在等消息，你不想著怎麼安撫，就想著怎麼‘公關’？”
“我不管！”陸承宇掛了電話，聽筒裡隻剩忙音。
實驗室裡靜了幾秒，王經理就推門進來了，臉白得像紙：“林深，陸總剛才跟我說了，聲明必須半小時內發！還有，‘肉身軀殼’的聲明彆往外傳，公關部已經在壓熱搜了——你趕緊讓蘇晚配合，不然咱們都得完蛋！”
“配合？怎麼配合？”林深冷著臉，“讓她對著12個沒了數據的家庭說‘譴責暴力’？那些家庭現在連親人的意識都沒了，她怎麼說出口？”
“那也得說！”王經理急得直跺腳，“陸總說了，蘇晚要是不配合，就把她‘收到‘肉身軀殼’私信’的事捅出去，說她‘通敵’——到時候她不僅當不了永生者，還得被罵死！”
“你們太過分了！”小陳急了，“蘇醫生又沒做錯什麼，你們憑什麼這麼逼她？”
就在這時，蘇晚的視頻電話彈了進來，她的臉色也不好：“林博士，我剛看到新聞了。‘肉身軀殼’的聲明我也看了——不是我替他們說話，但他們聲明裡說‘那些數據的主人，有3個是被gcta強迫做意識映射的’，這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林深搖頭，“陸承宇從來沒跟我們說過‘強迫’的事。你彆管這些，先保護好自己——‘肉身軀殼’既然能炸數據中心，說不定也能找到你。”
“我不怕。”蘇晚的眼神很堅定，“但我擔心陳叔，還有其他永生者。我剛讓護工去問了，陳叔聽說數據中心被炸，抱著魂匣哭了，說‘要是我的也沒了，我閨女就真沒了’——林博士，咱們得想辦法保護好現有的數據，不能再讓更多人失去念想。”
“我知道。”林深點頭，“老張，你現在就去陳叔家，陪著他，順便看看附近的安保情況。小陳，你跟西區科技城的技術員對接，把咱們實驗室的備份數據加密，再存三個不同的地方——彆再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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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現在就去！”老張抓起外套就走，剛到門口又回頭，“對了，要是‘肉身軀殼’找過來，我該咋辦？跟他們硬剛嗎？”
“彆硬剛，先穩住。”林深叮囑，“要是能聯係上艾拉，就說我想跟她談談，不是為了吵架，是為了那些還沒沒了數據的人——咱們總得找個辦法，彆再讓更多人受傷。”
老張走後，小陳一邊對接技術員一邊嘟囔：“哥，你說艾拉真的會下令炸數據中心嗎？她以前是科學家，應該知道數據沒了對那些家庭意味著什麼吧？”
“我不知道。”林深看著窗外，東海岸金融城的方向隱約能看到黑煙新聞裡的畫麵），“但不管是不是她，這件事都不能就這麼算了——陸承宇想壓下去，‘肉身軀殼’想鬨大，咱們得找到真相，不然以後還會有更多數據沒了，更多家庭難過。”
蘇晚在視頻裡突然說：“我剛才收到個匿名消息，說‘炸數據中心的不是‘肉身軀殼’的核心成員，是幾個極端分子自己乾的’——你說這是真的嗎？”
“不好說。”林深皺緊眉，“現在各方都在渾水摸魚，陸承宇想嫁禍，極端分子想挑事，‘肉身軀殼’想借勢施壓——咱們得小心，彆被當槍使。”
王經理在旁邊聽得不耐煩：“你們彆在這兒猜了！聲明還沒發呢！陸總又來電話催了，說要是再不發，就直接讓公關部以你團隊的名義發，到時候出了問題，還是你擔著！”
林深沒理他，對著屏幕說：“蘇醫生，你彆管聲明的事，先照顧好自己。我一會兒跟陸承宇說，聲明我來發，但內容得我定——我不會撒謊，也不會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謝謝你，林博士。”蘇晚笑了笑，“不管怎麼樣，我都相信你能找到辦法——咱們不能讓那些沒了數據的人白沒了，也不能讓這技術真的變成‘殺人工具’。”
掛了視頻，林深拿起手機，給陸承宇回了電話：“聲明我來發，但內容必須包括‘gcta會調查數據中心被炸真相，安撫受害者家庭，同時暫停所有非醫療目的的意識映射實驗’——不然我不發。”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才傳來陸承宇咬牙的聲音：“行！但你要是搞砸了，我饒不了你！”
掛了電話，王經理還想說什麼，林深擺擺手：“你彆管了，我會處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公關，是找到真相，保護好剩下的數據——不然就算壓下這次，下次還會有更多炸彈，更多數據沒了。”
小陳看著林深在聲明裡敲下“我們對12個意識數據的消散深感痛心，會全力調查真相，給受害者家庭一個交代”，突然說：“哥，你說咱們這麼做，值得嗎？陸承宇打壓，‘肉身軀殼’鬨，輿論罵，咱們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
“值得。”林深敲鍵盤的手沒停，“至少咱們沒撒謊，沒逼彆人，沒讓更多人失去希望。那些沒了數據的家庭，他們需要的不是‘公關話術’，是一句‘我們會查到底’；陳叔需要的不是‘安全承諾’，是他閨女的意識能好好存著；蘇醫生需要的不是‘優先名額’，是能繼續用自己的知識幫人——這些，都值得咱們扛著壓力做下去。”
窗外的天陰了下來，像是要下雨。林深看著聲明裡的字，突然想起數據中心負責人說的“魂匣成灰了”，心裡像被紮了下——12個意識，12個家庭的念想，就這麼沒了。他知道，這次的事隻是開始，以後的麻煩會更多，但他不想放棄——為了那些沒了數據的人，為了陳叔，為了蘇晚，也為了母親，他得查下去，得讓這技術真的幫到該幫的人，而不是變成暴力和利益的工具。
畢竟，意識不是數據，是念想；永生不是目的，是希望——這個道理，總得有人記住，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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