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剛把老趙發來的老周照片存進手機，實驗室的門就被推開——gcta周總領著兩個穿西裝的人走進來，手裡攥著份文件，臉上堆著公式化的笑：“林博士，耽誤你幾分鐘，關於‘阿爾茨海默患者核心碎片保護計劃’的審批，有個小問題要跟你談。”
林深心裡“咯噔”一下，蘇晚和小陳也停下手裡的活，對視一眼——上次gcta瞞報事故的事還沒算完，現在又來談審批，準沒好事。
“周總，有話直說吧。”林深拉過把椅子，“我們的項目材料全按要求交了，哪裡有問題？”
周總把文件放在桌上，推到林深麵前，語氣突然硬了：“問題出在你個人——我們查到，你在項目公開前，私下給你母親做過3次意識碎片提取，還沒報備。按規定，私人研究可能影響公共意識安全，要是不暫停，這個項目審批……恐怕過不了。”
“私人研究？”小陳一下子站起來，“我們早就把研究轉為公開項目了！材料裡寫得清清楚楚，怎麼還揪著不放？”
“公開是公開，但之前的私人操作已經留下隱患。”周總身後的人開口，拿出份監測報告，“我們查到你母親的魂匣有3次非授權數據波動，要是被媒體知道，說gcta縱容‘特權研究’，誰擔得起責任？”
林深攥緊拳頭，指尖泛白——他知道這是gcta在故意卡脖子，上次瞞報事故被小組拆穿，現在想找補回來。可“核心碎片保護計劃”關係到老周、母親，還有更多阿爾茨海默患者，要是審批不過，之前的努力全白費了。
“周總，你想要什麼？”林深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
“很簡單，”周總推過一張紙，“寫份書麵承諾，暫停所有針對你母親的私人碎片提取，以後所有操作都納入小組公開流程，簽字蓋章——這樣，審批下周就能下來。”
蘇晚湊過來看那張紙，眉頭皺緊：“‘暫停所有私人提取’？要是林深母親的意識突然出問題，等公開流程走下來，早就來不及了！你們這是強人所難！”
“這是規定，”周總攤攤手，“要麼簽字，要麼等審批——林博士，你是聰明人，該知道怎麼選。”
林深拿起筆，手懸在紙上，遲遲沒落下。桌上的橘子糖罐透著淡淡的甜香，讓他想起母親昨天的電話：“小深，我最近記著的事多了，不用總為我跑，你顧好小組的事。”
“哥！不能簽！”小陳急得直跺腳，“gcta就是在報複咱們，咱們再想想彆的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林深抬頭，聲音帶著疲憊，“老周還等著咱們的手冊做長期監測，基地還有3個老人等著項目落地——要是審批卡住，他們怎麼辦？”
艾拉剛從外麵回來，手裡拿著老周的最新意識報告：“周總，老周的意識昨天又有輕微波動，就等著咱們的項目批下來，給他裝長期監測設備——你要是卡審批，出了問題，誰負責？”
周總臉色變了變，卻還是嘴硬：“這是gcta的內部流程，跟老周沒關係——林博士，給你半小時考慮。”
林深走到窗邊，掏出手機給母親打電話，接通後卻聽見張阿姨的聲音：“林深啊，你媽剛才跟魂匣說話，記起你小時候偷糖吃的事了，正高興呢——你那邊是不是有事？聽著聲音不對。”
“媽，”林深對著電話喊，母親的聲音很快傳過來：“小深？咋了？是不是審批不順利？彆為我著急，我現在挺好的，記著的事夠多了。”
“媽，他們讓我暫停給你提取碎片……”林深的聲音有點發顫。
“暫停就暫停唄，”母親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隻要你們小組的項目能批下來，能幫到更多人，媽這點事算啥？再說，不是還有公開流程嗎？慢慢來，不著急。”
掛了電話，林深的眼睛亮了——母親都能理解，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妥協？隻是這妥協，得有底線。
他走回桌前，拿起筆，在承諾紙上加了一行字：“暫停私人提取期間，gcta需配合倫理小組，為林母提供24小時意識監測，若出現緊急情況，可啟動綠色通道，優先處理。”
“加上這個，我就簽。”林深把紙推給周總。
周總看著那行字，猶豫了半天，最終點頭：“行，就按你說的辦。”
林深拿起筆，一筆一劃地簽下自己的名字，指尖有點抖，卻很堅定。蘇晚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得對，暫時的暫停，是為了以後能更好地守護。”
“嗯，”林深看著簽名，笑了笑，“我媽說，慢慢來，不著急——咱們還有很多時間，幫她，也幫更多人守住念想。”
周總拿著簽好的承諾，走的時候丟下句：“審批下周下來，你們等著通知。”
實驗室裡靜下來，小陳看著林深，小聲說：“哥，委屈你了。”
“不委屈，”林深拿起橘子糖罐，打開蓋子，分給大家每人一顆，“你看，甜的——再難的事，吃顆糖就過去了。老周等著咱們的手冊，我媽等著咱們的項目，還有很多人等著咱們，這點委屈算啥？”
艾拉剝開糖紙，放進嘴裡：“以後咱們把公開流程理順，讓緊急情況能快速處理，就不用再受gcta的氣了。”
蘇晚打開電腦，調出項目時間表：“我現在就改流程，把‘緊急意識乾預’的綠色通道加進去，下周審批下來，咱們第一時間給老周裝監測設備，再給林深母親做次全麵檢查。”
林深看著大家忙碌的身影，心裡暖暖的——他不是一個人在妥協，是整個團隊在陪著他扛。這張書麵承諾，不是放棄，是為了更長遠的守護，為了讓更多像母親、老周這樣的人，能安心地守著自己的念想。
傍晚的時候，林深給母親發了張照片——照片裡，團隊每個人手裡都拿著顆橘子糖，對著鏡頭笑。母親很快回複：“真好，你們在一起，比啥都強——晚上記得吃紅燒肉，放多點冰糖。”
林深笑著回複“好”，起身收拾東西——他要回家給母親做紅燒肉，放好多好多冰糖，甜得能蓋過所有的委屈，甜得能讓所有人都記著，守護念想的路，再難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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