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雅典研究區的早晨總飄著橄欖花香，林深坐在窗邊，手裡攥著母親剛發的月季照片——葉子蔫了大半，語音裡的聲音帶著點啞：“小深，張阿姨說這月季缺你澆水，昨晚又枯了兩片葉子，你要是能回來，咱們再種盆新的吧？”
“又看阿姨的花呢？”蘇晚端著杯熱咖啡走進來，把數據平板放在桌上，“昨晚你說的碎片殘留分析報告我整理好了，你看看——銷毀的17個碎片裡，有3個還帶著混沌體殘留，要是不處理，以後普惠設備裝到偏遠地區，怕有風險。”
林深抬頭，把照片夾進筆記本，翻開新的一頁——上麵畫滿了波形圖，還有幾行歪歪扭扭的字，是母親之前幫他記的“甜信號筆記”。“我昨晚琢磨了半宿，想到個意識淨化的思路，你聽聽行不行。”他指著波形圖，“老周的意識穩定波是7.9赫茲，咱們往裡麵加個‘甜信號’——就是阿姨總說的，甜的能穩住意識，你還記得張奶奶的橘子糖碎片不？那種暖乎乎的波動，正好能把混沌體殘留‘中和’掉，還不傷害核心碎片。”
蘇晚湊過去，手指劃過波形圖，眼睛亮了：“這個思路靠譜！之前幫張奶奶搞意識偷渡時，她的‘橘子糖’碎片確實穩，連乾擾波都影響不了——我這就找小李調設備，咱們今天就能做測試！”
林深卻沒動，手指在筆記本上頓了頓，聲音輕了點：“蘇晚，我可能……暫時沒法跟你一起測試了。”
“你啥意思？”蘇晚手裡的咖啡杯晃了晃，灑了點在平板上，“你要去哪？新雅典的普惠站點還等著咱們調設備呢，月球基地老趙還催著要淨化程序呢！”
“我得回地球。”林深把筆記本合上，封麵貼著片母親種的月季乾花，“昨晚阿姨又暈了，張阿姨送她去醫院，醫生說她的阿爾茨海默有點加重，記東西越來越費勁，我要是再不回去，她可能……連我都認不出了。”
蘇晚的聲音突然啞了，咖啡杯放在桌上，發出“哐當”一聲：“那意識淨化研究咋辦？老周的波動數據隻有你最熟，偏遠地區的患者還等著咱們的設備呢！”
“所以我把思路全寫在筆記本裡了。”林深把本子遞過去，裡麵夾著顆橘子糖，糖紙寫著“遇到難題就吃顆糖”，“你看，第3頁是老周的波動參數，第7頁是‘甜信號’的提取方法——就是阿姨煮紅燒肉時的冰糖味，我錄了音頻存在裡麵，能轉換成波動；還有王教授，他懂意識穩定理論，你跟他、小李一起，肯定能成。”
“哥！你要回地球？！”小陳抱著個零件盒衝進來，盒蓋都掉了，“我還想讓你幫我改簡易錨點呢！你走了，誰幫我看數據啊？”
“你小子彆急！”老趙的視頻彈進來，他手裡拿著個便攜監測儀，臉色有點沉，“我剛跟阿姨通了電話，她跟我說‘彆攔著小深，他得回來’——你回去照顧阿姨是對的，淨化研究我能讓月球的技術員遠程配合，老周也能提供波動數據，缺不了你這一個！”
老周的投影出現在牆上，手裡舉著日記，眼眶有點紅：“小深，回去吧，阿姨比研究重要。我這百年意識還在，淨化需要啥波動數據，你讓蘇丫頭跟我說，我隨時給你們傳——對了，把這頁日記帶上，裡麵記著‘甜信號’的小竅門，說不定能幫上阿姨。”
林深接過老周傳過來的電子日記，剛要說話，母親的視頻電話打了進來，背景是醫院的白色病房，她手裡攥著個橘子糖罐：“小深，蘇丫頭也在啊？你跟她說，彆跟你鬨脾氣，等我好點，我帶著新種的月季去新雅典，咱們一起看星星，一起搞研究。”
“阿姨，您放心！”蘇晚搶過林深的手機，對著鏡頭笑，“我會跟小李、王教授把淨化研究做好，等您和林深來新雅典，咱們第一時間給您裝最安全的普惠設備，讓您記著所有甜的事！”
傍晚，新雅典的星際港口飄著小雨，林深背著包，手裡拿著那個裝著母親“紅燒肉”碎片的橘子糖罐。蘇晚遞給他個便攜監測儀，上麵貼著片月季乾花：“這個帶上，阿姨的意識有任何波動，你隨時跟我視頻，我遠程幫你調——還有，筆記本第12頁，我補了偏遠地區的設備適配參數，你回去也能看看。”
“你也彆太累。”林深把糖罐揣進懷裡，“遇到難題就吃顆糖，我寫在糖紙上了——淨化研究彆著急，安全第一，等我把阿姨照顧好，我肯定回來，跟你一起把設備裝到所有需要的地方。”
小陳跑過來，塞給他個零件包：“哥！這裡麵是簡易錨點的核心零件，你回去要是沒事，就幫我琢磨琢磨，我跟你視頻請教！”
老趙在視頻裡喊：“小深！到了地球給我報平安！月球的站點等著你的好消息呢！”
老周的投影跟著飛船移動，手裡舉著日記：“小深，阿姨要是想記起啥，就跟我說，我的意識能幫她穩住——咱們的普惠計劃，等著咱們一起完成！”
飛船緩緩升空，林深趴在窗邊，看著新雅典的燈光越來越小，打開筆記本——裡麵的橘子糖還在，糖紙寫著“甜的能想通所有事”。他剝開糖放進嘴裡，甜意漫到心裡，拿出手機給蘇晚發消息：“我會照顧好阿姨，你也照顧好自己，意識淨化研究，等我回來一起收尾。”
蘇晚的回複很快：“好，我等你，淨化技術不落地，我不走——對了，阿姨的月季，我會在新雅典種一盆，等你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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