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嵩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閣下快人快語。既如此，墨某也不繞圈子了。黑石商會或許能為您提供比零散收購更高效的渠道，甚至還能提供許多有錢都買不到的珍品。”
“代價？”陳默直接問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墨嵩欣賞地點點頭，原本墨嵩隻是想拉攏陳默，畢竟疑似點星八星的高手他手底下也沒幾個。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他提出了那個他謀劃許久的計劃。
“閣下是明白人，墨某隻希望和閣下達成一個比較重要的合作關係。墨某的意圖，也不瞞閣下。我想吞並黑帆商會，但我在王都官方有身份，有些事不能親自下場，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讓他們消失。”
他看向陳默，目光灼灼：“所以……喬裡斯手中的‘自然之契’就是最好的導火索，隻需讓多疑的麥克利‘意外’得知，他忠心耿耿的副會長竟私藏了來自翡翠議會的、可能蘊含‘長生奧秘’的寶物，卻未曾上報……猜忌必生。以麥克利的性格和其對長生的渴望，內訌是必然。……閣下以為如何？”
陳默立刻明白了對方的計劃：“內訌。”
“正是！”墨嵩撫掌，“隻需一點恰到好處的‘證據’，猜忌的種子便會生根發芽，更何況……那份‘長生之秘’也確實在喬裡斯手上。屆時，他們必然會為了‘長生’而大亂。而這時，若有一位與黑帆‘有舊怨’的神秘高手，趁其內亂，‘複仇’上門……一切便順理成章。”
他的目光落在陳默身上：“麥克利雖然剛踏入凝脈境，但底牌不少，尋常凝脈境一脈也未必能輕易拿下他。但閣下……”墨嵩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相信閣下必有雷霆手段，事成之後，黑帆商會庫藏的資源，閣下可取五成。並且，黑石商會將成為閣下最穩定的資源供應渠道。”
陳默沉吟片刻，計劃聽起來可行，既能解決柳家的潛在麻煩，又能獲得大量資源，還能與地頭蛇建立穩固合作。至於擊殺一個剛入凝脈境的人，對於擁有混沌之力的他而言，輕而易舉，關鍵在於前期布置，確保一擊必殺不引起高層的注意，且還不能暴露身份。
“可以。”陳默應下，“細節？”
墨嵩臉上露出笑容：“細節我們來安排。閣下隻需在時機成熟時，以‘複仇者’的身份出現即可。我們會確保那時，麥克利和喬裡斯正好‘在一起’，並且……周圍不會有太多礙事的人。”
兩人又低聲商議了一些行動的細節和聯絡方式。
離開黑石商會時，陳默手中多了一份墨嵩會長贈送的關於黑帆商會會長麥克利的詳細資料，以及可能擁有的符文裝備。
陳默離開黑石商會，並未直接返回西區的偏僻小院。他看似閒庭信步，心神卻如冰麵般沉靜，反複推敲著與墨嵩會麵的每一個細節。
墨嵩此人，笑裡藏刀，野心勃勃。他給出的計劃，看似完美，實則處處透著算計。利用“自然之契”挑起黑帆內訌，再借自己這把刀斬草除根，最後他坐收漁利，吞並對手，還能將自己綁上他的戰車。
“各取所需……”陳默心中冷笑。的確，他急需海量資源填補係統的無底洞，墨嵩提供的是一條捷徑。但與虎謀皮，需得萬分小心。
然而，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爭命，風險與收益並存。
“這單生意，接了。”心念既定，陳默眼中波瀾不驚。他身形融入人流，幾個看似不經意的轉折，便徹底消失在人海之中。
回到小院推開院門，莉莉婭正蹲在那些花草前，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拂去葉片上的灰塵。聽到動靜，她受驚般抬起頭，看到是陳默，眸中瞬間漾起安心的微光，連忙站起身。
“陳公子。”
“嗯。”陳默目光掠過她和那些花草，語氣平淡，“近日我或要閉關，或有事外出。你安心待著，一切小心。”
莉莉婭乖巧點頭，低聲道：“嗯。”
陳默回到靜室，取出墨嵩所贈的卷宗，關於麥克利的資料詳儘得令人發指。
【麥克利，黑帆會長，凝脈境一脈，元力陰寒沉重，兼具腐蝕之效……擅長戰技：黑水漩渦、玄重指……已知符文裝備：玄龜重盾三階中品）、幽影披風三階下品）、爆裂火珠一次性，威力堪比凝脈境二脈一擊）……性格多疑慎微，惜命如金……】
他的目光在“玄龜重盾”和“爆裂火珠”上停留片刻。混沌星漩無物不破，但需防對方龜縮防守或狗急跳牆。必須一擊必殺，不給他任何反應時間。
閉上雙眼，腦海中無數光影交錯，模擬著可能發生的每一種情況，推演著最快、最簡潔的終結方式。
兩日後，深夜，臨近十一點。
哈裡森的身影如同幽影般出現在院門外，未曾叩門，隻將一枚薄如蟬翼的玉符和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帶著乾涸血跡的破碎狼頭徽章塞入門縫，旋即消失不見。
陳默拾起兩樣東西。神識微觸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