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洞府的石室內，燭光搖曳，將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天機閣主將一枚散發著淡淡寒氣的玉簡放在石桌上，玉簡上記錄著他連夜解讀出的、關於極北永凍冰淵的古老傳說。
“根據殘存的古籍記載，極北永凍冰淵並非自然形成，而是上古時期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後，由一位冰係大聖以自身本源冰封而成。”天機閣主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緩緩說道。
“冰係大聖？”葉辰和林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能被稱為“大聖”的，至少是神界的天道聖人級彆！那可是傳說中的存在！
“沒錯。”天機閣主點了點頭，“傳說那位冰係大聖，為了封印一頭從暗淵逃竄出來的、極其恐怖的魔物，才以身殉道，化作了這片永凍冰淵。”
“魔物？來自暗淵？”葉辰心中一動，抓住了關鍵信息，“您是說，極北永凍冰淵深處，封印著一頭來自暗淵的魔物？”
“隻是傳說，真假難辨。”天機閣主搖了搖頭，“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極北永凍冰淵與南端暗淵之間，存在著某種神秘的聯係。這也是為什麼兩地都蘊含著至陰至寒的力量，隻是表現形式不同——一個是冰之極致，一個是魔之極致。”
林玥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麼說來，聖皇宮攜帶暗淵魔晶前往極北永凍冰淵，很可能不是偶然？”
“不是偶然，而是蓄謀已久！”天機閣主的語氣變得肯定起來，“他們絕對知道極北冰淵與暗淵的聯係！”
“那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林玥追問道，“難道真的是為了釋放那頭被封印的魔物？”
如果真是這樣，那後果不堪設想！一頭能讓上古冰係大聖以身殉道才能封印的魔物，一旦出世，整個天域恐怕都會淪為人間煉獄！
“釋放魔物，或許隻是其中一種可能。”天機閣主的眼神變得深邃，“還有一種可能，比釋放魔物更加可怕！”
“什麼可能？”葉辰的聲音也變得凝重起來。
天機閣主走到石桌前，拿起那枚記錄著密訊的黑色玉簡碎片：“你們還記得密訊裡提到的‘暗淵魔晶’嗎？”
“記得。”葉辰點頭，“您說那是蘊含暗淵本源力量的魔道至寶。”
“沒錯。”天機閣主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黑色玉簡，“暗淵魔晶不僅蘊含著精純的魔氣，更重要的是，它能作為‘鑰匙’，溝通極北冰淵與南端暗淵之間的神秘聯係！”
“溝通聯係？”林玥不解，“他們溝通這兩處禁忌之地的聯係做什麼？”
“為了……打破天域的限製！”天機閣主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般在葉辰和林玥的耳邊炸響！
“打破天域限製？！”兩人同時驚呼出聲，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天域，作為修真世界的一域，自有其天地法則限製。無論是修士的境界突破，還是力量的極致發揮，都受到這層無形限製的約束。
比如，天域的修士，最高隻能達到大乘後期圓滿，想要突破飛升仙界，必須經過嚴格的天劫考驗，成功率不足萬分之一！
而化神期修士，在天域能發揮出的力量，也遠不及在仙界的同階修士。
這是天域亙古不變的法則，從未有人能夠打破！
聖皇宮竟然想做這種逆天之事？！
“這……這可能嗎？”林玥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實在無法想象，有人能打破天地法則的限製。
“理論上……有可能。”天機閣主苦笑一聲，“極北冰淵的至陰至寒之力，與南端暗淵的至陰至邪之力，本就是天地間兩種極端的力量。如果有人能找到這兩種力量的平衡點，將它們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全新的、超越天域法則的力量……”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如果真的有人能做到這一點，那他將成為天域的主宰，甚至可能淩駕於天地法則之上！
“聖皇……他的野心竟然這麼大！”葉辰的眼神變得無比凝重，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聖皇宮要如此興師動眾，甚至不惜暴露天機閣的暗棋，也要重兵集結極北永凍冰淵。
他們想要的，根本不是什麼萬年玄冰心，也不是什麼冰淵深處的寶藏，而是要打破天域的限製，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
“除了打破天域限製，還有一種可能。”天機閣主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更加深沉的寒意，“他們可能在煉製某種極其恐怖的魔丹或魔器！”
“魔丹？魔器？”
“沒錯。”天機閣主點了點頭，“極北冰淵的上古玄冰本源，蘊含著最精純的冰封與鎮壓之力；南端暗淵的魔晶，蘊含著最恐怖的毀滅與腐蝕之力。如果將這兩種力量強行融合，煉製出的魔丹或魔器，其威力……恐怕足以輕易毀滅一個中等宗門！”
葉辰的瞳孔驟然收縮！
毀滅一個中等宗門？那至少需要化神後期巔峰修士的全力一擊，甚至可能需要大乘期修士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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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聖皇宮真的煉製出了這種東西，那整個天域的勢力平衡，將被徹底打破！
到時候，聖皇宮將無人能擋，所有反抗他們的勢力，都將麵臨滅頂之災！
“這個瘋子！”林玥忍不住低罵一聲，眼中充滿了憤怒與擔憂，“他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對於野心達到這種地步的人來說，天譴又算得了什麼？”天機閣主歎了口氣，“一旦成功，他便是天！他便是法則！所謂的天譴，自然也奈何不了他。”
洞府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聖皇的野心，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無論是打破天域限製，還是煉製恐怖的魔丹魔器，都將給整個天域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林玥看向葉辰和天機閣主，聲音帶著一絲無助。
麵對這樣的驚天陰謀，他們這幾個剛剛從歸藏穀逃出來的幸存者，顯得如此渺小，如此無力。
葉辰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石床上依舊昏迷的蘇清瑤身上。
蘇清瑤的臉色雖然好了一些，但眉心處的冰魄玄心印，依舊黯淡無光。
萬年玄冰心，是治愈她的唯一希望。
而萬年玄冰心，極有可能就在極北永凍冰淵！
如果聖皇宮的陰謀得逞，彆說治愈蘇清瑤，恐怕整個天域都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他們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我們不能坐視不管！”葉辰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無論聖皇的目標是打破天域限製，還是煉製恐怖的魔丹魔器，我們都必須阻止他！”
林玥和天機閣主，都看向葉辰，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深深的凝重。
“葉小子，你要想清楚。”天機閣主沉聲說道，“聖皇宮在極北冰淵布下了重兵，甚至可能有化神後期巔峰，乃至大乘期的修士坐鎮！我們這幾個人過去，無異於以卵擊石！”
“我知道。”葉辰點了點頭，眼神卻異常堅定，“但我們沒有選擇。如果我們不去，誰去？青雲宗？天劍盟？還是其他那些明哲保身的大宗門？”
他冷笑一聲：“聖皇宮的勢力這麼大，那些大宗門恐怕早就收到消息了，但他們卻選擇沉默，甚至可能在暗中與聖皇宮交易！指望他們出手？不可能！”
“我們是歸藏穀僅存的幸存者，我們親眼目睹了聖皇宮的殘暴與野心！如果連我們都退縮了，那還有誰能阻止他們？”
葉辰的聲音，如同金石交擊，在石室內回蕩，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林玥看著他堅定的背影，心中的猶豫與恐懼，漸漸被一股決然所取代。
是啊，他們沒有選擇。
退縮，就是死！
反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跟你去！”林玥握緊了手中的青藤古劍，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父親和林家的族人，不能白死！聖皇宮欠我們的，必須還回來！”
天機閣主看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又帶著一絲擔憂。
他知道葉辰說得對，他們沒有選擇。
但極北永凍冰淵的凶險，遠超歸藏穀！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緩緩點了點頭：“好！老夫這條命，就陪你們瘋一次！”
“雖然老夫修為大跌，但至少還能推演一下天機，布置一些陣法，或許能幫上些許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