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先生捏著那張燙金的請柬,指尖微微用力,幾乎要將那精致的紙張捏出褶皺。他抬頭看向葉辰,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壓低了聲音道:“葉小友,你看這……黑湮商會這頓酒,怕是鴻門宴啊。”
葉辰接過請柬,目光快速掃過上麵文縐縐的邀請詞,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探討星辰古籍商業開發合作’?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他們一個商會,什麼時候對學術研究這麼上心了?這擺明了是看暗中竊取不成,打算明著來,要麼威逼利誘,要麼乾脆就是調虎離山,想把您引出星塔這塊安全區。”
司徒先生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憂色:“老夫也是這般想。宇文述那小輩,或者說他體內那魔頭,怕是已經失去耐心了。這宴會,去不得,絕對去不得。”
葉辰點了點頭,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先生,對方既然已經出招,我們一味躲避也不是辦法。我倒覺得,這是個機會。”
“哦?此話怎講?”司徒先生疑惑地看向他。
“他們將宴會設在星塔之外,就是算準了在星塔內動手顧忌太多。我們若是不去,他們這拳就打空了,反而會逼得他們采取更極端、更不可預測的手段。”葉辰分析道,“不如我們將計就計,您就以‘近日研究勞心,舊疾複發,需靜養數日’為由,婉拒邀請。這樣一來,既給了他們一個軟釘子,也傳遞出一個信號——您近期會留在秘藏閣,而且‘狀態不佳’。”
司徒先生也是人老成精,立刻明白了葉辰的意圖:“你是說……故意示弱,引他們來星塔內動手?”
“沒錯!”葉辰肯定道,“星塔畢竟是我們的地盤,規矩森嚴,防衛力量強大。他們若敢在這裡動手,那就是公然挑釁星塔權威,我們反擊起來名正言順,也更容易抓住他們的把柄,甚至……借此機會,看看能不能逼那老魔露出更多馬腳!總比在外麵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動接招要強。”
司徒先生捋著胡須,思索良久,最終重重一拍大腿:“好!就依葉小友之言!老夫這就回複他們,稱病不出!”
很快,司徒先生“病重需靜養”的消息,連同那份措辭委婉但態度堅決的拒宴回函,便送到了黑湮商會宇文述的手中。
密室內,宇文述血獄)看著回函,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周身散發出的陰冷氣息卻讓室內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老狐狸……果然警惕。”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稱病?怕是心裡有鬼吧!看來阿吉那條線,九成是暴露了。”
他指尖燃起一縷黑色的火焰,將回函燒成灰燼。既然軟的不行,那就隻能來硬的了。對方躲在星塔裡,雖然麻煩,但並非沒有機會。司徒弘“病重”,防衛或許會有鬆懈,而且……他安插在星塔內部的眼線,可不隻阿吉一個,雖然級彆不高,但提供一些內部巡邏的規律和薄弱時機的信息,還是能做到的。
“傳令下去,‘夜梟’行動,按第二方案執行。”宇文述對著空無一人的密室角落冷冷吩咐,“目標:秘藏閣司徒弘研究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至少,要把他最近研究的所有核心拓片和筆記,全部帶回來!”
“是!”陰影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回應,隨即氣息消失。
接下來的幾天,秘藏閣表麵平靜,暗地裡卻暗流湧動。
司徒先生果然深居簡出,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的研究室內,連日常的學術交流都推掉了。林玥則憑借著護衛小隊長的職權,不動聲色地調整了巡邏路線和班次,讓自己和幾名信得過的隊員,重點照顧秘藏閣周邊區域,尤其是司徒先生研究室所在的回廊,巡邏頻率明顯增加。她一身星塔製式輕甲,身姿挺拔,目光如電,每次帶隊走過,都讓隱藏在暗處的窺探者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葉辰更是沒閒著。他利用自己對星辰之力的精妙掌控,以及從星衍圖和混沌洞虛眼中領悟的一些陣法皮毛,開始在研究室附近悄咪咪地布陣。他沒有布置那些需要大量材料、動靜太大的高級陣法,而是因地製宜,用幾塊品質上乘的靈石作為陣基,以自身星辰之力為引,勾勒出幾個小巧卻實用的陣法。
他在研究室唯一的入口處,布置了一個“星辰漣漪陣”。這陣法沒有任何攻擊力,卻極其敏感,任何帶有敵意或未經司徒先生神識標記的能量體穿過,都會引發陣法核心一絲微弱到幾乎不可察的星辰波動,這波動會如同漣漪般,直接傳遞到葉辰和林玥隨身攜帶的一小塊感應玉符上。
在回廊的幾個視覺死角,他布下了“星光纏繞陣”。一旦觸發,會瞬間迸發出柔和卻堅韌的星辰光絲,如同蛛網般纏繞住闖入者,雖然困不住高手太久,但足以遲滯其行動,為林玥和葉辰爭取反應時間。
此外,他還在研究室的窗戶和內牆隱蔽處,刻畫了幾個加固符文,雖然擋不住化神期修士的全力一擊,但抵禦幾下元嬰期的攻擊餘波還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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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連司徒先生都隻是隱約感覺到周圍空間的星辰之力似乎更加活躍了一些,並未察覺到具體陣法的存在。葉辰就像一隻辛勤的蜘蛛,在獵物可能的必經之路上,悄然織就了一張無形的預警和防禦網。
時間一天天過去,就在司徒先生“稱病”後的第五天深夜。
萬象星塔大部分區域都沉寂下來,隻有模擬星光的符文燈散發著幽冷的光芒。秘藏閣更是安靜得可怕,連蟲鳴聲都聽不到。
子時剛過,正是人一天中最疲憊、警惕性最低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