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芷柔話音落下,滿堂讚歎餘音未絕之際,斯語抬眸,目光清朗,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我對——‘被裡棉花虱子窠’。”
!!!
一瞬間,整個“流觴閣”鴉雀無聲!
幾乎所有年輕才子都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錯愕、難以置信,甚至有些想笑又強忍住的扭曲表情。
陳逸風更是直接失態,低呼出聲:“這……這……”這什麼跟什麼啊?!棉花?虱子?這簡直是……汙了耳朵!
趙擎嶽也是一臉懵,粗獷的臉上滿是疑惑,完全無法理解。
就連李慕白也愣住了,他以為自己夠“俗”了,沒想到斯語比他還“狠”!
唯有沈老、周文淵、蘇芷柔等少數幾人,在最初的錯愕之後,眼中猛地爆發出驚人的光彩!
蘇芷柔細細咀嚼著這七個字,原本溫婉平靜的臉上,先是掠過一絲極淡的窘迫。
畢竟自傲,覺得涉及“虱子”這等不雅之物,但隨即,一種豁然開朗的明悟和由衷的欽佩湧上心頭!
她忍不住輕聲重複:“被裡棉花……虱子窠……”
周文淵猛地一拍大腿,動作幅度不大,但足見激動,低喝道:“妙!大巧若拙!返璞歸真!”
沈老撫掌大笑,聲震屋瓦:“哈哈哈!好一個‘被裡棉花虱子窠’!斯語小友,真乃妙人也!”
經這幾位一點撥,其他人才漸漸回過味來。
“被裡棉花”對“池中荷葉”,皆是尋常百姓家最常見之物,樸實無華。
“虱子窠”對“魚兒傘”,形態上何其相似!
都是依托於某物形成的“容身之所”!
比喻同樣新奇巧妙!
更重要的是,此聯與上聯一樣,紮根於最真實的生活觀察,充滿了煙火氣息和一種帶著苦中作樂的幽默感。
一雅一俗,一池一被,一天一地,相映成趣,意境非但沒有降低,反而在這種強烈的對比和回歸本質的思考中,展現出一種超越雅俗的、更為廣闊和深刻的生活哲學!
斯語此聯,猶如一道驚雷,劈開了眾人固守的“雅”之藩籬,展現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充滿生命力的對聯美學!
陳逸風臉上的血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和一絲羞愧。
他意識到,自己追求的“雅”,在斯語這種洞察本質的“真”麵前,顯得如此蒼白和刻意。
趙擎嶽撓了撓頭,雖然還不能完全領會其中精妙,但也明白斯語對出了了不得的東西,看向斯語的目光充滿了佩服。
李慕白哈哈大笑,用力拍著桌子:“好!對得好!比我那‘油條’更絕!斯語老弟,當浮一大白!”他隻覺得暢快淋漓。
蘇芷柔起身,對著斯語盈盈一禮,真心實意地道:“斯語先生此聯,另辟蹊徑,直指本源,芷柔受教了。”
她心中那點因對方年輕而產生的微妙輕視,此刻已蕩然無存。
斯語微微頷首還禮,依舊平靜。
他隻是在合適的時機,選擇了最貼合他理解的下聯而已。
但這看似隨意的一聯,卻徹底奠定了他在此次詩會上無人敢小覷的地位,也讓所有與會者見識到了他那不拘一格、深不可測的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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