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東道主,又是女子,她的詩風必然要體現江南雨景的柔美與婉約,但這柔美之中,又該如何出新意?
她細細品味著,力求在熟悉的題材中,找到那一絲獨特的、屬於自己的感悟。
斯語同樣站在窗邊,但他的目光並未聚焦於某一處具體的景物。
他的視線掠過密集的雨絲,穿過朦朧的水汽,仿佛在觀察這雨與整個園林、與這片天地的關係。
他的表情平靜無波,眼神卻異常專注,像是在進行一種高速的、多維度的信息處理與分析。
他的思考冷靜而高效:
夏雨題材,前人佳作無數,易落入窠臼。詠其猛烈,易流於表麵;詠其纏綿,易失之纖弱。
這裡是江南園林,景致精巧,與西北曠野、中原大地的雨景感受截然不同。
需要抓住其“秀”與“朦朧”的特質。
不能僅僅描摹雨本身,必須將雨與景、與人觀雨者)、與情、與理相結合。
需要找到一個獨特的、能提升意境的“錨點”或“比喻”。
趙擎嶽大概率走雄渾路線,陳逸風追求精巧,蘇芷柔必定婉約清新,周老可能偏向哲理。
自己若想脫穎而出,要麼在境界上超越,要麼在角度上刁鑽,要麼在語言上形成降維打擊。
他腦海中飛速閃過地球記憶庫中關於雨景的詩詞,但並未直接套用。
他在進行一種基於藍星語境和當前場景的再創造篩選和靈感激發。
他在尋找那個能一擊即中、又能引發共鳴的“詩眼”。
時間一點點過去。
檀香燃燒近半。
陳逸風似乎率先有了靈感,快步走到備好的書案前,提筆蘸墨,略一沉吟,揮毫而就。
他寫罷,輕輕吹乾墨跡,臉上重現自信之色。
他的詩題為《臨安夏雨》,其中“珠跳玉盤荷承露,線引銀針柳垂綸”一聯,確實將雨滴荷盤、雨絲如線垂落柳枝的景象描繪得頗為精巧生動,贏得了不少讚許的目光。
陳逸風暗自點頭,覺得此番穩了。
緊接著,趙擎嶽也大吼一聲:“有了!”
他大步流星走到案前,筆走龍蛇,寫下《驟雨吟》,詩中“墨雲壓城天欲裂,白練垂空勢如奔”一句,氣勢十足,儘顯雨之狂暴。
倒也符合他的性格,引來幾聲叫好,隻是與眼前江南雨景的總體氛圍略有些不協。
李慕白在香燃過三分之二時,終於放下酒壺,晃晃悠悠起身,提筆便寫,詩名《醉雨》。
其中“醉眼觀雨雨亦醉,笑問天公可共杯?”帶著他特有的疏狂與諧趣,令人莞爾。
周文淵老先生在香即將燃儘時,才緩緩起身,從容寫下《雨霖吟》。
詩中“潤物無聲藏厚德,滌塵有意顯天心”,將雨賦予了道德與天意的象征,立意高遠,哲思深沉,讓許多老成持重者頻頻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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