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柔怔怔地看著那首詩,尤其是“淡妝濃抹總相宜”一句,隻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美感與哲理直擊心靈。
她之前所作《聽雨》,雖細膩婉約,但終究未能跳出個人情感的範疇。
而斯語此詩,卻以一種超越個人的、近乎上帝般的視角,捕捉並定義了西湖乃至一切極致之美的靈魂!
她心悅誠服,看向斯語的目光中,充滿了純粹的敬佩與震撼。
沈鈞儒會長激動得胡須亂顫,他大步走到案前,捧著那張墨跡未乾的宣紙,聲音洪亮而帶著一絲顫抖:
“諸君!且看!‘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僅此兩句,便道儘西湖晴雨之勝景,何等精準,何等傳神!
然更妙者,在後兩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他環視全場,目光灼灼:“以絕代佳人西子比喻西湖,已是奇思!而‘淡妝’對應‘山色空蒙’之雨景,‘濃抹’對應‘水光瀲灩’之晴日,更是妙到毫巔!
此喻一出,西湖之靈性、之百變風華,儘在其中!更蘊含‘本質之美,無懼形態變化’之至理!
此詩……此詩當傳唱千古,為我臨安湖山增色無限!”
沈老的定調,徹底點燃了全場的氣氛。
驚歎聲、讚美聲、討論聲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明白,在這場即景賦詩的較量中,斯語並非僅僅勝出,他是以一種碾壓式的、開創性的姿態,留下了一首足以讓後來者望而卻步的巔峰之作!
他不僅寫儘了眼前雨景,更升華了景色的美學內涵,賦予了其永恒的藝術生命。
經此一詩,斯語在眾人心中的地位,已不僅僅是“天才”二字可以形容。
他仿佛一座突然拔地而起的孤峰,令人唯有仰望。
即景賦詩環節的震撼尚未平息,《飲湖上初晴後雨》如同一個巨大的文化烙印,深深銘刻在在場每一位文人的心中。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著興奮、歎服與些許無力的複雜情緒。斯語那座難以逾越的高峰,已然矗立。
沈鈞儒會長深知需張弛有度,他含笑環視眾人,待議論聲稍歇,才朗聲宣布:
“前兩輪,諸位已展露急智與靈性。這第三輪,乃是‘命題賦詩’。”
此言一出,眾人精神再度一振。命題作詩,相較於即景,更考驗平素的積累、對題目的理解深度以及構思的嚴謹性,是真正體現詩人功底和思想深度的試金石。
“今日之命題,乃——‘詠竹’!”沈老聲音清越,目光掃過軒外庭院中那幾叢在雨後愈發青翠欲滴的修竹。
“竹,虛心有節,淩雲直上,乃花中君子,亦為我輩文人之精神象征。
望諸位能以手中筆,寫出竹之風骨,抒發文人之情懷。”
題目既定,氛圍再次變得沉凝。
相較於即景的隨機性,“詠竹”是傳統題材,曆代名篇迭出,想要在如此經典的命題下寫出新意、寫出高度,難度極大。
這不僅是對詩才的考驗,更是對文化積澱和哲學思考的挑戰。
侍者再次點燃一炷新的檀香,青煙嫋嫋,象征著新一輪才思角逐的開始。
諸位才子紛紛陷入沉思,神態比之前更加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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