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閃光燈不停地閃爍,讓斯語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他感覺自己的耳朵在嗡嗡作響,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變得模糊而扭曲。
那一道道灼熱的目光,仿佛具有實質的溫度,讓他感覺皮膚都有些發燙。
他很不喜歡這種被完全暴露在公眾視野下、被無數人審視和追逐的感覺,這讓他有種脫離掌控的不安。
他的步伐不自覺地加快了一些,幾乎是靠著本能,跟在開路的安保和顧磊身後,沿著那條被艱難開辟出來的狹窄通道向前移動。
他麵無表情,目不斜視,對於周圍的呼喊和提問充耳不聞,隻是微微低著頭,儘量避開那些直射過來的鏡頭。
然而,他這副在粉絲看來“清冷”、“疏離”、“仙氣飄飄”的模樣,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們的熱情!
“哇!詩仙好酷!”
“不愧是能寫出《將進酒》的人,這氣場!”
“他好像有點害羞?好可愛!”
粉絲們的尖叫和拍照更加瘋狂了。
甚至有粉絲試圖突破安保人牆,想要遞上禮物或信件,引得現場一陣小小的騷動,安保人員不得不更加用力地維持秩序。
斯語隻覺得頭皮發麻。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放在聚光燈下展覽的稀有動物,周圍是喧囂的、無法理解的狂熱。
他隻想儘快離開這個地方,回到他那安靜隔絕的雲頂苑。
這段從出口到上車點的路,不過百來米,卻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每一步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聲浪和閃爍不休的燈光。
終於,在安保人員的全力護送下,斯語一行人艱難地抵達了等候在路邊的黑色轎車旁。
顧磊迅速拉開車門,斯語幾乎是立刻鑽了進去,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瞬間將外麵那喧囂震天的世界隔絕了大半。
斯語靠在椅背上,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感覺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
他抬手揉了揉被閃光燈晃得有些發花的眼睛,又按了按依舊在嗡鳴的太陽穴。
顧磊也快速坐進副駕駛,一邊擦著汗,一邊心有餘悸地說:“老板,這陣勢……也太嚇人了。比您拿星雲獎那次還要誇張。”
司機熟練地啟動車子,緩緩駛離了混亂的機場區域。
斯語看著窗外那些依舊在追逐車輛、不斷拍照的粉絲和記者,眉頭微蹙。
他並非不感激這些人的喜愛,但這種毫無隱私、被過度關注的生活,絕非他所願。
“以後行程儘量保密。”斯語對顧磊說道,語氣帶著不容置疑,“非必要,減少公開露麵。”
“明白,老板。”顧磊連忙應下。
車子彙入帝都的車流,將機場的喧囂遠遠拋在後麵。
斯語閉上眼,腦海中卻依舊回響著那震耳欲聾的呐喊和快門聲。
“詩仙……”
他低聲重複著這個如今被冠於他頭上的稱號,嘴角泛起一絲複雜的弧度。
這名號帶來的,不僅是榮耀和影響力,還有隨之而來的、無法擺脫的聚光燈和公眾窺探。
他未來的路,恐怕要更加謹慎,也更加……“孤獨”了。
至少,像昨晚那樣肆意縱酒、揮灑詩情的“荒唐”事,是絕不能再發生了。
這一次是運氣,下一次,未必還能如此“安全”地收場。
他需要重新規劃,如何在這巨大的聲名之下,繼續他安靜而高效的“文化播種”工作。
這突如其來的、如同火山噴發般的知名度,既是他想要的放大器,也是一個需要小心駕馭的、巨大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