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灶台”的後廚最近添了個新規矩——炎昭炎曜寫完作業才能進廚房,且必須從“打下手”開始。這天,王鐵柱正忙著切肉,瞥見倆娃蹲在地上摘菠菜,嫩黃的芽葉沾了他倆一手泥,活像兩隻剛刨過地的小刺蝟。
“摘乾淨點,根上的須子得掐掉,”王鐵柱頭也不抬,“今天教你們拌涼菜——菠菜花生米,最簡單也最見功夫。”
炎昭手裡的菠菜突然“啪”地掉在盆裡:“涼菜?那有啥難的?不就是菠菜燙熟了拌花生米嗎?”
“你懂個屁!”王鐵柱把刀往案板上一拍,“菠菜得用沸水焯三十秒,多一秒就軟塌,少一秒有澀味;花生米得用涼水泡三小時,再用鹽炒得嘎嘣脆,不能帶一點焦糊;最後淋的香油,得是現榨的小磨香油,滴七滴,多一滴膩,少一滴香不起來。”
炎曜蹲在旁邊,小本本記得飛快,筆尖戳破了紙:“三十秒……三小時……七滴香油……”
可真上手時,倆娃才知道這“簡單”的菜有多磨人。炎昭焯菠菜時盯著秒表數,數到二十八秒就慌了神,手忙腳亂地往出撈,結果一半菠菜還沒燙透,帶著股生澀味;炎曜炒花生米更絕,鹽放多了不說,還炒出了股糊味,嚇得他把鍋鏟一扔,喊著“花生米成精了”。
“就這?還想當主廚?”王鐵柱把他倆的“失敗品”倒進垃圾桶,“再練!啥時候拌出‘清清爽爽,越嚼越香’的味兒,再端給客人。”
接下來的三天,後廚的垃圾桶裡堆滿了菠菜和花生米。炎昭的秒表數得比數學題還認真,炎曜的花生米炒得滿屋飄香,連路過的街坊都扒著門問:“老王,你家炒啥呢?香得人直咽口水!”
周五傍晚,店裡來了桌客人,是幾個剛下班的白領,其中一個姑娘皺著眉說:“天太熱了,不想吃炒菜,有啥爽口的涼菜不?”
炎昭炎曜對視一眼,突然鼓起勇氣:“阿姨,我們給您拌盤菠菜花生米吧?保證好吃!”
王鐵柱剛想攔,李秀蓮偷偷拽了拽他的袖子:“讓他們試試,大不了咱再重做。”
倆娃鑽進後廚,炎昭焯菠菜時,秒表“嘀嗒”響著,他盯著鍋看,連眼睛都不眨;炎曜往花生米裡撒鹽,小手抖得像秋風裡的葉子,卻不多不少,正好鋪滿盆底。最後淋香油時,炎昭數著數:“一、二、三……七!”
當這盤綠油油的菠菜拌著金黃的花生米端上桌時,姑娘們都愣了——菠菜嫩得能掐出水,花生米裹著鹽粒閃著光,香油的香味飄得老遠。
“這是倆孩子拌的?”穿白襯衫的姑娘夾了一筷子,剛嚼兩下就睜大了眼睛,“我的天!這菠菜一點不澀,花生米脆得能彈牙!太爽口了!”
其他幾人也跟著搶,沒幾分鐘就吃了個精光,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喊:“老板,再來一盤!這涼菜比大飯店的還好吃!”
“我們也要!”鄰桌的客人聽見了,紛紛舉手,“給我們也來盤倆小師傅拌的菠菜花生米!”
王鐵柱和李秀蓮看得目瞪口呆——誰也沒想到,這道最普通的涼菜,居然成了“爆款”。
接下來的幾天,“老灶台”的客人進店必點:“先來盤菠菜花生米!要炎昭炎曜拌的!”有時候一盤不夠,客人直接喊:“來兩盤!一盤現吃,一盤打包!”
張大爺嚼著花生米,眯著眼說:“這菜看著簡單,可吃著有股‘認真’的味兒——菠菜焯得剛好,花生米炒得用心,不像那些糊弄事的涼菜。”
小劉和同學們更是誇張,每次來都要拍段拌菜的視頻發朋友圈,配文:“京城最火的‘萌娃涼菜’,想吃得趕早!”視頻裡,炎昭舉著秒表數秒,炎曜往花生米裡撒鹽,倆娃的小臉上沾著點菠菜汁,像兩隻得意的小饞貓。
這天關店後,王鐵柱數著今天的賬單,突然笑了:“倆小子,行啊。一盤菠菜花生米賣八塊,今天賣了五十六盤,比肉菜賺得還多。”
炎昭昂著頭:“那是!食神拌的涼菜,能差嗎?”
炎曜趕緊補充:“還有食聖的花生米!”
王鐵柱敲了敲他們的腦袋:“少臭美!知道這菜為啥受歡迎不?因為它清爽,實在,像過日子——不用搞那些花裡胡哨的,把簡單的事做好,就不簡單。”
倆娃似懂非懂地點頭,小手卻還在比劃著拌菜的動作。月光照在後廚的案板上,那裡還堆著沒收拾的菠菜和花生米,空氣裡飄著淡淡的香油味,像在說一個關於“簡單”的秘密——有時候,最打動人的味道,往往藏在最普通的食材裡,藏在一秒一秒的認真裡,藏在兩個孩子為了“七滴香油”數了又數的較真裡。
炎昭突然說:“爸,明天我們想學拌黃瓜!”
炎曜跟著點頭:“我覺得黃瓜也能成‘爆款’!”
王鐵柱看著他們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覺得,這“老灶台”的煙火氣,好像比以前更有盼頭了——因為灶台邊,除了柴米油鹽,還多了兩個願意為“三十秒”較真的小身影,他們拌出來的,不隻是菜,還有日子裡最踏實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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