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灶台”的瓦罐剛揭開蓋,濃鬱的醬香混著魚肉的鮮就漫了滿店。王鐵柱舉著鍋鏟,正得意地給客人盛刀魚,就聽見桌旁傳來句紮心的話:“老板,這刀魚是你做的?咱能換不?俺們想吃倆小師傅親手燉的。”
舉著鍋鏟的手頓在半空,王鐵柱回頭,看見三個穿工裝的大叔正眼巴巴瞅著後廚,臉上寫滿“非小師傅不食”的執著。他心裡歎了口氣,嘴上卻笑道:“行,這就叫他倆來,我這當爹的,甘當綠葉。”
話音剛落,後廚就竄出兩個小身影。炎昭係著沾了醬汁的圍裙,手裡還攥著塊擦碗布,樂嗬嗬地喊:“來了來了!我爸做的是‘老派瓦罐’,咱做的是‘新式鮮燉’,保準更鮮!”炎曜跟在後麵,舉著個小本本,上麵記著“今日鮮刀魚剩餘8條”,像個嚴謹的庫管員。
倆娃一進後廚就開始“奪權”。炎昭把王鐵柱往外推:“爸,您歇著,看我們的!”炎曜則踮腳夠調料架,嘴裡念叨:“鮮刀魚要多放薑片去腥味,醬汁裡得加半勺蜂蜜提鮮,我哥說的!”
王鐵柱被擠到門口,看著倆小子熟練地處理刀魚、調配醬汁,鍋鏟在他們手裡翻飛得比自己還溜,突然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後廚,怕是真要改姓“小”了。
前廳裡,李秀蓮正拿著手機發微信群,照片裡炎昭炎曜圍著瓦罐忙碌,小臉被蒸汽熏得通紅,配文:“小師傅牌瓦罐刀魚上線~新鮮刀魚所剩不多,凍魚可燉不出這口鮮活鮮靈,懂的都懂”
消息發出去還沒兩分鐘,門口的銅鈴就“哐當”響了。小劉背著雙肩包衝進來,額頭上還冒著汗,一看就是從大學城一路跑過來的:“阿姨!給我來份瓦罐刀魚,加碗大米飯!”他掃了眼桌上剛端走的一盤,樂了,“看來我是今兒第二個吃上的,運氣不錯!”
剛坐下沒多久,老熟人們就陸續來了。張大爺拄著拐杖,進門就喊:“倆小師傅呢?我聞著香味就來了!”賣水果的陳嬸拎著袋草莓:“給孩子們帶的,換份刀魚吃,咋樣?”
正熱鬨著,門口又走進個穿夾克的大叔,手裡拎著個水產袋,裡麵兩條銀光閃閃的刀魚活蹦亂跳。“王老板,”他把魚往櫃台上一放,笑得爽朗,“我自己帶了鮮刀魚,讓你家倆小師傅給我燉了唄?加工費照給,再多加十塊辛苦費!”
這話一出,滿店的客人都愣了。正在等餐的幾個年輕人對視一眼,突然站起來:“我們也去買!市場離這兒不遠吧?”沒一會兒,七八個人浩浩蕩蕩衝出店,直奔胡同口的水產市場。
王鐵柱在後廚聽見動靜,探出頭一看,樂了。隻見那幾個年輕人沒一會兒就拎著魚回來了,還特意選了兩條最大的:“小師傅,這兩條給你們留著,算辛苦費,剩下的幫我們燉了唄?”
炎昭炎曜在後廚看得目瞪口呆。炎昭舉著鍋鏟問:“爸,他們這是……把咱店當成加工點了?”炎曜則在旁邊數魚:“一條、兩條、三條……今天的鮮刀魚夠燉十罐了!”
王鐵柱走過來,拍了拍他倆的肩膀:“這叫本事,懂不?人家自帶食材上門,是信得過你們的手藝。好好做,彆讓人失望。”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比誰都得意——想當年他剛開店時,哪有客人這麼捧著?
瓦罐裡的刀魚咕嘟作響,香味一波比一波濃。小劉第一口下去,就把米飯往湯汁裡拌:“絕了!這魚肉嫩得像布丁,醬汁拌米飯能吃三碗!比我媽做的還香!”自帶食材的大叔更是吃得直咂嘴:“我這魚買得值!倆小師傅的手藝,比大飯店的廚師強多了!”
老黃蹲在桌旁,尾巴掃得飛快,時不時被扔過來一小塊魚肉,吃得“喵嗚”直叫,像在給倆小師傅喝彩。
關店時,倆娃趴在桌上數今天的加工費,笑得合不攏嘴。炎昭突然說:“哥,明天咱得早點去市場挑刀魚,晚了就被搶光了!”炎曜點頭:“還要多備點蜂蜜,今天的醬汁不夠甜,張爺爺說的。”
王鐵柱看著他們認真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這“綠葉”當得挺值。廚房裡,瓦罐的餘溫還沒散,混著鮮刀魚的香,像在說一個關於“認可”的故事——當食客願意自帶食材,隻為嘗一口你做的菜,那便是對手藝最好的獎賞。
而這份獎賞,比任何讚美都實在,讓“老灶台”的煙火氣裡,多了點被人惦記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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