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把老灶台的煙囪染成了金紅色,王鐵柱舉著鍋鏟敲了敲灶沿:“都過來!教你們做道‘合爐菜’。”
炎昭正聚精會神地給最後一串雞柳刷油,突然聽到王鐵柱的話,手像被電了一下似的猛地一抖,油滴“啪嗒”一聲落在了炭火上,瞬間冒起了一縷縷白色的煙霧。
與此同時,炎曜剛剛把醬料瓶小心翼翼地擺回架子上,轉身準備去拿彆的東西時,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醋瓶。眼看著醋瓶搖搖欲墜,就要掉下來摔個粉碎,好在小宇反應迅速,一個箭步衝上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醋瓶,這才避免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三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快步走到土灶前,好奇地看著王鐵柱接下來要做什麼。隻見王鐵柱不緊不慢地拿起勺子,從油罐裡舀出一勺晶瑩剔透的豬油,輕輕地倒入鍋中。豬油一接觸到熱鍋,立刻“滋滋”地響了起來,不一會兒就融化成了一汪金黃的油液。
王鐵柱緊接著將一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扔進鍋裡,隨著“劈裡啪啦”的一陣響聲,五花肉在油鍋裡歡快地翻滾著,漸漸被煸炒出了誘人的香氣。那股濃鬱的肉香和鬆木燃燒產生的煙火氣交織在一起,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抓住了人們的鼻子,讓人不由自主地直咽口水。
“這道菜可有個好聽的名字,叫‘三香彙’。”王鐵柱一邊用鍋鏟熟練地翻動著鍋裡的五花肉,一邊得意地介紹道,“等會兒炎昭負責烤五花肉,記住哦,要烤出一點焦邊來,這樣才更香;炎曜呢,去調個蒜蓉醬,味道要甜中帶辣,這樣才能和肉搭配得恰到好處;至於小宇……”他的目光落在了小宇手中的那把香菜上,略作思考後說道,“你就把香菜切成花,等菜快出鍋的時候撒上去,就算是你的一份功勞啦!”
小宇立刻站直了,像領了聖旨似的,把香菜擺得整整齊齊,切的時候特意切成星星狀。炎昭把五花肉片架在烤爐上,炭火舔著肉片,油脂滋滋往下淌,烤出的焦邊比早上的雞柳還誘人。炎曜調醬料時,往蒜蓉裡加了勺蜂蜜——那是他偷偷藏的,說“甜一點,像一家人的味道”。
菜快做好時,玻璃門被推開,張大爺和陳嬸互相攙扶著走進來。“聽說你們做‘合爐菜’?”張大爺的拐杖在地上敲出歡快的節奏,“給我們也來一份,算預定!”
陳嬸手裡拎著個布包,打開來是兩雙棉手套:“看倆娃總烤東西燙手,我給縫了雙厚的,上麵繡了‘灶’字,沾沾老灶台的福氣。”
炎昭接過手套,指尖觸到布麵的溫度,突然想起早上跟弟弟吵架的事,耳朵又紅了。炎曜趕緊往陳嬸手裡塞了塊剛烤好的紅薯:“甜著呢,您嘗嘗。”
“三香彙”端上桌時,滿屋子都是香。烤得焦脆的五花肉裹著蒜蓉醬,香菜星星散在上麵,紅的肉、綠的菜、黃的醬,看著就喜慶。張大爺夾了一筷子,剛嚼兩下就眯起眼:“這味……像你們爺爺年輕時做的‘全家福’,一家人的手藝湊在一起,才叫香。”
正吃著,穿工裝的小夥子帶著媳婦來了,懷裡還抱著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我姑娘要給做菜最好吃的人頒獎!”小夥子把女兒往地上一放,小姑娘就舉著張畫滿星星的紙,跑到炎昭麵前:“哥哥烤的串最香,這個給你!”又跑到炎曜麵前,踮著腳遞出另一張:“哥哥拌的菜最好吃,這個也給你!”
最後,她跑到小宇麵前,從兜裡掏出顆糖:“你包的外賣最好看,這個給你!”
仨孩子舉著“獎狀”和糖,笑得露出豁牙。小宇突然說:“其實我們是一起做的菜,獎狀該貼在一起。”他把三張紙往牆上一粘,用唾沫沾了沾邊角,歪歪扭扭的,卻像朵盛開的花。
晚上收攤時,小宇掏出練習本,翻到新的一頁,用鉛筆寫:“今日收入:烤串86元,涼拌菜52元,三香彙30元。罰款:0元。獎勵:三顆星星,一顆糖。”炎昭湊過去看,在“獎勵”後麵加了句“還有陳奶奶的手套”;炎曜則畫了個大大的笑臉,把三個小人的手畫得更緊了。
李秀蓮端來三碗甜湯,是用烤紅薯的邊角料煮的,甜絲絲的。“今天分爐,明天合爐,”她摸著孩子們的頭,“做菜跟過日子一樣,有時各顯本事,有時互相幫襯,都離不了這口老灶台。”
王鐵柱蹲在烤爐前,往裡麵添了最後一把炭。火光映著牆上的“獎狀”,映著孩子們的笑臉,映著小宇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字。他突然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是年輕時跟爹學做菜時聽的,歌詞早忘了,調子卻像老灶台的煙火,暖乎乎的。
夜深了,老灶台的燈還亮著。分設的兩個灶台旁,炎昭的烤爐餘溫未散,炎曜的醬料盆還留著蒜香,小宇的練習本攤在中間,上麵的三個小人仿佛在說:不管分多少爐,老灶台的煙火,永遠是擰在一起的;不管走多遠,這裡的人,永遠是心連著心的。
胡同裡的風穿過玻璃門,帶著烤串的焦香、涼拌菜的酸香、甜湯的醇香,飄向沉沉的夜色裡。就像老灶台的故事,還在繼續,帶著孩子們的笑,街坊們的暖,和那口永遠燒不熄的,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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